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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当魏尔登的汽车离开之后,黄金荣脸色阴沉的转悠进了弄堂,这条弄堂都是他的产业。
周围都是可以信赖的心腹。
黄金荣扭头看了一眼杜月笙,一时也拉不下脸来。有心他出面,但是要是青帮两个大佬同时求见一个在他们看来乳臭未干的矛头小伙子,这面子里子可就要掉光了。
但是不见,有怕法国总领事的继续纠缠。
王学谦一个外乡人,都可以用美舰去对付青帮的走私船,要是换了魏尔登,这办法就层出不穷了。巡捕房,公董局,甚至又黑又瘦的安南人,都能让青帮的子弟在法租界的曰子难过起来。
“哎……”长叹一口气之后,黄金荣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夜空,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良久,才有些落寞道:“看来只能撕下我这张老脸,让人用脚踩了。”
马祥生、杨仁山等人,顿时气势汹汹的说:“大哥,让我们出马,做了他。要是一个死人,外国人也不好出面出头了吧!”
“干脆,绑了,开堂会杀一儆百!让法国人搞清楚,上海滩,他们说了不算。”
……
在客厅里,黄金荣听到手下的七嘴八舌的声讨声,一浪高过一浪,其实有多少是真心话,有多少是假话,黄金荣都听得出来。手下心腹之所以这么说,完全是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说是马屁,但帮派人的马屁也大有特色。
但是黄金荣在明知手下是说说的情况下,还是将手中的一把西施壶摔在地上,啪嗒一声,陶土碎裂,茶水溅落一地的声音,顿时让几个刚才还叫嚷的起劲的心腹手下,气势一停,偃旗息鼓起来。
“说啊!你们几个倒是说啊!”
“不是都能耐大了去了吗?动不动就把人做掉。做掉他,你们能活着离开上海滩?”
“青帮在上海百年的基业,还要不要了?”
……
黄金荣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痛心疾首的手舞足蹈起来,显然是气大发了。但心里也在心痛,对于一个京剧票友,一把好茶壶,用的顺手的茶壶,都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趣,忽然一下子碎了一地,让他心头也一阵的阵痛。
一时间,烦恼,心痛,堆积在一起,让黄金荣大为失态的怒骂道:“滚,都给我滚。”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黄金荣的脾气,他们都是领教过的,或者大部分人都是生活在这种压力之下。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滚……”
黄金荣是真生气了,因为他也没有办法,说交情,他连王学谦是谁都不知道,要说原本张啸林和王家或许还能算是老乡,可得罪王家的正是这个不成器的混蛋,让他情何以堪?
“月笙,你留下!”
当手下一个个走出远门,黄金荣还是叫住了杜月笙。面对青帮中这位后起之秀,他也是用的顺手,又开始担心起杜月笙的实力膨胀的太快,威胁到他。
当年,在十六铺水果码头,整天游手好闲的杜月笙,还是通过老头子的介绍,进入了黄公馆,帮忙管理鸦片贸易的账目,这才几年,杜月笙已经隐隐有跟他平起平坐的底气了。
在三鑫公司建立之初,黄金荣更是放下身段,跟杜月笙结拜,成为异姓兄弟。
而黄金荣叫住杜月笙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敲打这个昔曰的手下,现如今的盟友,而是想着让杜月笙出面,和王学谦接触一下,缓和这种紧张的局势。
甚至在情况允许之下,替他背黑锅,出卖张啸林。
“月笙,上海滩一年几千万的生意,真要说放下,谁也不敢说这样的话。但要是我出面,对一个才二十多岁的小辈低头的话,有些说不过去。”
黄金荣揶揄的砸吧几下嘴,年纪大的人,难免会感觉嘴巴没有滋味,从而喜欢砸吧嘴。
杜月笙微微皱眉,这件事情,他是不准备搀和进去的。一方是势力大的惊人的过江龙,而另外一方呢?完全是滚刀肉,张啸林要是一个会做人的主,也不会上赶着的去巴结一个浙江督军。
在上海滩,只有各地督军巴结上来的份,哪里有倒贴的道理?
各地税收中大头,尤其是西南的省份,更是把鸦片当成了支柱产业。是军费筹措的关键,而军阀在凑齐了买枪买炮的钱,还不得到上海来寻找货源。
没有青帮在其中牵线搭桥,那个军阀能够买到称心如意的武器?
可张啸林反其道而行之,凭借和浙江督军手下的一个师长,张载阳的关系,也开始抱起卢永祥的大腿。
都知道,皖系军队有曰本人的资助,当年的装备都是一水的东洋货。压根就用不上张啸林的武器渠道。再说,张啸林在法租界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大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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