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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之说:“罢了,他或许还不知道,但这不应该,秦太尉都上门了,没道理他不知道。”
掌事宫女问:“娘娘的意思是?”
涵之笑道:“那小子和我耍心眼呢,随他吧,我另有一件事吩咐你,派人去打听我家五弟的功课,但别惊动了学堂。”
掌事宫女领命:“奴婢明白了。”
是日傍晚,夕阳西下,平瑞回到家中,刚好赶上平珒从学堂归来。
见弟弟佝偻着背脊往府里走,平瑞赶上来,往弟弟背上拍了一巴掌:“小小年纪,学得老态龙钟。”
平珒一惊,眉头几乎拧在一起,
但见是二哥,恭恭敬敬地行礼:“二哥哥,今日回来得可早。”
平瑞笑道:“惦记你二嫂嫂,难得空闲,就早些回来了。看,把背脊挺起来,个子高了不少,你虽不如哥哥们强壮,也不要弄得自己弱不禁风,小孩子精神些。”
“是,二哥哥,我就是累了。”平珒说,“我歇会儿就好。”
平瑞摸了摸弟弟的额头,说:“瞧着气色是不好,早些回去歇着,如今柳姨娘照顾着你,你别太拼命用功伤了身体,反成了姨娘的不是。”
平珒一一应下,和二哥走了半道上分开,他长长舒了口气,不自觉地又佝偻起背脊,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他和姐姐还有母亲住的小院。
柳姨娘早已在门前等候,见了儿子十分欢喜,迎上来问:“珒儿,你饿不饿?”
平珒摇头:“娘,我累极了,先睡一觉,不必等我,若是半夜醒了,随便吃两口就好。”
柳姨娘忙道:“不着急,昨晚你又熬半宿,先去补个觉。”
只见映之从房里出来,见弟弟耷拉着脑袋,步履沉重地往他的房里去,走到母亲身边问:“平珒又不吃饭?”
柳姨娘说:“倒也不怕他饿着,小厮们每日接他,都带着点心呢,他熬夜背书,自然是累着了。”
映之没说什么,只道:“我去给奶奶请安。”
柳姨娘笑道:“去吧,替我向老太太问安。”
然而映之离了小院,并没有往内院去找祖母,而是在园子里晃悠着,直到下人来传话,说三公子回来了,她才匆匆往清秋阁来。
祝镕老远就见三妹妹的身影,还见她耸肩叹了口气,便加快了脚步赶来。
“怎么不进去等?”祝镕心疼地说,“这时节正招小虫子,站在花下,被咬了怎么好?”
映之却说:“嫂嫂不在家,您也不在,下人们难得偷闲,我跑去坐着,她们又要站规矩,该招人嫌了。”
祝镕嗔道:“她们怎么会烦你,下回可不许有这样的顾忌,我们家的姑娘,不要活得提心吊胆的谨慎,如今大夫人也去了,难道你们反而不自在?”
映之正经说:“哥哥哪里懂家务事,和下人们的相处,那可是大学问。”
祝镕笑:“是是,你们都是懂大学问的,你这口气也学得越来越像你三嫂嫂。”
“哥……”映之露出为难的神情,“我不是来找您说闲话的,有要紧的事,平珒他最近不太好,我娘总是小心翼翼,什么都顺着他,不敢多问半句。”
祝镕带着妹妹进门,免去了丫鬟上茶,问道:“怎么回事?”
映之细细数来,前后快有十来天的光景,平珒每日熬夜温书背书,早晨却又起不来,总是一家人手忙脚乱地把他送去学堂。
傍晚回家后,又累得不吃饭只想睡,睡到半夜起来再熬夜温书,如此恶性循环,眼瞧着好容易养起来的身体,又变得面黄肌瘦。
映之说:“累一些倒也罢了,我总觉着他有心事,可但凡醒着,不是写字就是背书,都不和人说话,我娘不敢打扰他,也不让我去问。三哥哥,您那么忙,我本不该来打扰您,但我们好歹是一个爹的兄弟姐妹,我总不见得,去叨扰大哥哥和二哥哥……”
祝镕嗔道:“哥哥不管你们,哪个管,怪我最近太忙,忽略了平珒。”
映之说:“您也别那么直地去问他,会吓着他的。”
祝镕颔首:“哥哥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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