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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到的结果,真正出现在眼前,扶意从心眼里可怜自己的堂姐。
言蓁蓁若是自己的亲姐姐,从小在爹娘的教导下,会长成另一种品格另一种性情,哪怕不是好孩子,也不至于眼睁睁看她在婆家受欺负而死活不管。
言景岳暴跳如雷,冲着弟弟大吼:“管管你的女儿,这件事,我不指望你们帮忙,也求你们别添乱。是见不得我和娘过好日子是吗,见我挣了几个钱,你们就眼红了吗?”
言景山淡漠地说:“大哥,扶意的性情如此,说话冲动了些,要蓁儿与孙家和离,只是其中一个法子,您别动气。”
扶意本想抢白父亲,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途径解决,但不愿父亲失了颜面,忍下道:“看来和大伯父有了分歧,那就等堂姐苏醒后,我们亲口问她,将来打算何去何从,毕竟这是她的亲事,是她的一辈子。”
说罢,扶意搀扶起娘亲:“马车就在门外,娘跟我走一趟,才到纪州,还没来得及去自己家看一眼。家里长辈这样那样给了无数东西,七八车的行李,走一路被人围观一路,不知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娘去帮帮我才好。”
便听她大伯母在向婆婆嘀咕:“七八车行李,这是要住多久?怎么还有她自己的宅子?”
扶意不予理会,得到父亲应允后,便拉着娘亲走了。
离开厅堂,言夫人松了口气,又害怕扶意生气,嫌她懦弱无用,赶紧挺起了腰背。
扶意嗔道:“您可别在我面前,做出可怜的样子,叫您女婿心疼了,她就该骂我了。得了老太太的命令,要看着我不许我和你们争执吵架,像得了尚方宝剑似的,给他得意的。”
言夫人笑起来:“老太太真是太周到了,一面把你宠坏了,一面又顾着我们。”
到了门外,香橼和翠珠小心搀扶夫人上马车,扶意对魏爷爷说:“镕哥哥他若是回来了,告诉他把爹爹一道接去我们的家,魏爷爷您也来,认个门也好。”
言夫人在窗前说:“蓁儿呢?还有你奶奶大伯他们……”
扶意道:“他们会把堂姐接走的,不然留在我们家,就给我折腾和离了。”
回新家的路上,奶娘问:“小姐,您真的要让大小姐和孙家和离,这往后,大小姐可就没出路了,在家里,大老爷和老太太一样不待见她。”
扶意苦笑道:“那时候,祝家的大夫人耻笑我,说我动不动就撺掇别人和离,翠珠是,我家大嫂嫂的堂妹初霞也是,可翠珠是我眼睁睁看着她怀着孩子被打得小产,初霞是已经丧夫了,我们去吊唁时,见她被婆婆折磨得不成人形。那时候大夫人耻笑我、讽刺我,我没想到的是,到最后,她用和离解脱了自己痛苦的一辈子。”
车上一片静默,只有翠珠轻声道:“夫人、奶娘……若非公子和少夫人为奴婢做主,奴婢现在恐怕已经化成白骨了,哪怕这辈子再没出路,要孤独终老,奴婢自己养活自己,怎么都强过被活活打死。”
扶意道:“我无力改变这个世道,恐怕到我死也看不见我所期待的一切,但我现在想明白了,哪怕这辈子只救了翠珠和初霞,也值得满足。娘,我想救言蓁蓁,可她若不愿意,我也绝不强求,她有权决定自己活成什么样子,而我也尽力了。”
奶娘慈爱地安抚翠珠,言夫人则把女儿的手捧在掌心,语重心长地说:“娘是个没出息的人,只盼着你一生平平安安,偏你是个不安分的孩子,我知道你这辈子势必要和天下不公争个长短。蓁蓁的事,娘听你的,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再帮着你劝劝你爹。”
扶意说:“我已经对王妃娘娘禀明这件事,娘娘也不容许纪州城里有虐。待妻儿的事发生,她说当年没能救助您,十分后悔自责,往后但凡到了眼皮底下的事,绝不再姑息。大伯父他们骗婚、贪婪固然有错,可孙家也不该做得这么绝,甚至当街抓人,实在目无王法。”
言夫人紧张地问:“你惊动王妃娘娘了?”
扶意摇头:“只是禀明,以免之后有人造谣说我们家借着王府仗势欺人,但这件事,我会自行处置。再有,我回纪州来,不是陪镕哥哥来赴任当差,我也有我自己要做的事。”
新家距离博闻书院很近,是祝镕特意派人选的址,花重金从原先的人家手里买下。
奶娘下车时说:“哎呀,原来前阵子说这里被京城的大户人家买下了,就是姑爷呀,我们还好奇,什么人京城不呆了,要往纪州来,也不怕冬日里冻掉脚趾头。”
扶意笑道:“他可能耐了,这事儿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瞒着我就办妥了。”
香橼不经意地嘀咕了句:“姑爷可真有钱,这得花不少银子吧。”
扶意突然醒过味来:“他哪儿来的钱?”
奶娘拽了闺女说:“傻丫头,要你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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