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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拥簇着言蓁蓁回房,为她包扎伤口,方才一顿痛骂也没掉眼泪的人,这会儿却一面吃着炖鸡一面。
扶意在一旁冷眼相看,要她原谅言蓁蓁过去的所作所为她办不到,可她愿意相信堂姐能洗心革面往后好好地活着,只要各自相安、互不干扰,将来或有什么麻烦困难,她还能出手相助。
“好好休息吧,我去瞧瞧,晚些时候大哥会被接来。”扶意说,“明天就送你们去新的住处,跟过去的下人只做两个月就要回来,往后你们雇人还是自己做,都靠你们自己安排。”
言蓁蓁点头,用衣袖抹去眼泪,继续吃她的东西。
这一边,言景岳夫妇一个暴跳如雷,一个哭天抹泪,言景岳更是指着弟弟说:“我不会善罢甘休,我没好日子过了,你也休想活得安生。”
言景山冷然道:“说这些话,你是还看不明白,如今只有我过得好,你才能有喘息的余地。”
“你……”
此时扶意到了门前,听见父亲的话,便站住了脚步。
屋子里,面对暴躁的兄长,言景山不疾不徐地说:“你我一母同胞的兄弟,二十几年,不论我吃多少亏,不论你弟妹和侄女受多少委屈,我从没和你计较。并非如今我有了底气,才要和你清算这二十几年的账,就算没有公爵府和王府撑腰,事到如今,我也不会再让着你。”
扶意听见,大伯父的声音是颤抖的:“言景山,你想怎么样?”
而父亲则道:“我养了母亲二十几年,满打满算,她再活二十年,已是长寿至极,所以这剩下的二十年,就该你来养,兄弟俩不争不抢,多好?”
言景岳大怒:“你放屁,你打算从此都不管了?”
言景山说:“自然若你活不过二十年,你死了,我还是会继续奉养她。”
“言景山……”
“不要大呼小叫,我家女婿忍你们很久了,孩子年轻冲动,哪天忍不住了,莫怪我无情。”言景山冷声道,“再者,我忍辱负重二十年,在这纪州城立下的人品名声,岂是你几句话能败坏的?从今往后,只要你不再来招惹我和我的孩子,祖上留下的产业,够你们丰衣足食度日。不然,我会拿回一切该属于我的,把你们从纪州城撵出去。”
门外,香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姐,扶意示意她别出声,带着她离开了。
走得远了,香橼憋不住说:“长这么大,头一回见老爷这么硬气。”
扶意傲然道:“我骨子里流着他的血,我这脾气,我爹能软面吗,他只是隐忍不发罢了。”
香橼笑道:“那、那您还流着老妖怪的血呢。”
扶意忙摇头:“不能够,我爹肯定是捡来的。”
那之后没多久,就见大伯父夫妻俩出门来,言景岳还指着门里怒吼:“你给我等着,你给我等着……”
可是转身见扶意主仆站在廊下,他猛地闭了嘴,眼见妻子要上前找扶意理论,他赶紧把人拉走了。
香橼朝远去的人啐了一口,嘟囔着问扶意:“小姐,回头他们一家子会不会又和好了,再来和咱们过不去?”
扶意眼中眸光凌厉:“他们要和好我管不着,毕竟是亲生的,但若要和我们家过不去,我可再也不会心慈手软了,我倒是心善,可我怕给公爵府丢脸,给皇后娘娘丢脸。”
只见父亲也从门里出来,在屋檐下负手而立,长长叹了口气。
扶意迎上来,安抚道:“爹爹,这不是您的错。”
言景山苦笑:“爹亏欠你和你娘,往后岁月里,再不容他们欺到头上,你放心,爹不后悔。”
扶意周正地福了福:“爹,往后我再也不气您了。”
言景山摇头:“这话不能信,我如今,也就有个女婿还能指望指望。”
扶意委屈巴巴地看着父亲,惹来言景山大笑,一手将女儿揽在怀里说:“爹这辈子,教出再多的好学生,都不如教了你有出息。”
门外,是匆匆赶来的言夫人,一见丈夫和女儿这样亲昵,站在院门口就松了口气,而言景山一见妻子,眼里就没了女儿,立时迎了上去。
扶意嫌弃地说:“你们赶紧回去吧,你们心里就没有我。”
言景山竟是不客气地说:“蓁蓁和效廷就交给你安排,我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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