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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王大喜,立刻躬身答道:“儿臣等叨夭之恩,谨陪父皇进斋!”立刻乐声渐起,宫人们如织穿梭在王宫中,为皇帝和来宾,奉上最丰盛的宴席。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心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几家欢喜几家愁。与热闹非凡的裕王府相比,景王府就显得冷冷清清,鬼气森森了。
面色铁青、满脸胡子拉碴的景王爷,正满脸郁卒的喝着闷酒,边上伺候的宫人们瑟瑟抖。唯恐稍有不慎,又招来一顿毒打。
景王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在这个萧瑟的秋天,他最信任的老师,称病在家,不肯前来见他,其余的党羽也全都离他而去,昔日繁华荣耀的景王府,便如秋风扫落叶一般,只剩下他这一个光杆司令了。
而且连他这个司令,也不能在京城就留了,礼部官员已经正是上疏。说什么“天下人期盼景王就藩已久,请皇上不要再拖延了。宗人府也拿出祖宗法度来,证明他这个年纪的藩王,是不应该再留在京里了。虽然都是些老调重弹,但效果却是前所未有的嘉靖皇帝很快批准了礼部和宗人府的奏请。下旨命令有司筹备景王就藩事宜。
景王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输了,虽然没有证据表明,他也参与了严世蕃和伊王的谋反,但凭着袁弗在那件事上的消极表现,他便少不了瓜田李下的嫌疑。但他失败的最主要原因,还是裕王世子的诞生,这该死的孩子,让他不再是唯一有子嗣的皇子。也就失去了一直以来的护身符。
他其实知道,自己原先做下的事情,大都没有逃过皇帝的眼睛,之所以一直引而不,就是因为他是继承皇位的唯一人选,投鼠忌器的皇帝,不能损坏帝国未来继承人的名声,所以只能睁一眼闭一眼。但现在他非但不是唯一人选,还不是第一人选。皇帝八成要跟他算总账了。
想想过去做过的事情,景王也知道自己是彻底没戏了,能安安稳稳去德安府当个富贵王爷,已经是目下最好的结果了,但是他不甘心啊。嫉妒和不甘像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心灵。让他浑身充满了负面情绪。可现在他已是树倒糊称散,做不了任何事悄。只能在家里施施威风一今天早晨,他就把朱朗银和他母妃暴打了一顿,这几乎是每天必上演的曲目了。
但今天受裕王那边的刺激,景王下手有点重,他直接把年仅两岁的朱朗银打昏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王妃要请太医看,景王却不许,甚至把常驻府上的太医都撵了出去。
“让他去死。让他去死”。朱载圳已经碎了,趴到在桌上,还咕噜着含混不清的醉话道:“丢人现眼的孽种。孽种,孽种啊”
闻听此言者,无不面色煞白。只恨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在离长安街不到十里的狱神庙刑部大牢中,也有一场小小的酒宴,几“世蕃和罗方文,向狱卒买了酒菜,在地卜摆好,像模镶钾对酌起来。
罗龙文问道:“三法司的奏疏已经咱们也看了,完全是按照东楼公的想法定的罪。这是不是说,咱们这次死不了了?”
严世蕃夹一块猪头肉,满脸享受的咀嚼道:小华,你且放心畅饮,咱们这回是铁定死不了了,数日之内,定有判决,八成还是流放几千里,这次咱们直接去日本”说着压低声音道:“这二年,我早预感有这一天,已将家里的大部分资财,都变成了海上的船队,还有一部分。也已经派人送到沿海岛屿隐匿起来,只等咱们登上船队,便去去了财宝,到时候咱们有船有钱。直取日本”杀了那里的国王,咱们也当个皇帝高兴一回。”
听他早已经安排好后路,罗龙文也放下心道:“不知咱们的船队有多大规模?”
“一共三支。每支都是百艘以上的大船。”严世蕃伸出三根指头道:“都由我的心腹领着,挂靠在王直名下。
”
罗龙文大喜,将船队细节追问不休,严世蕃也是高兴,毫不隐瞒的讲给他听,两人一边喝着酒,一边意淫将来的海盗生活。罗龙文兴奋之余,未免又有些心酸道:“只是今生恐怕故土难回了,”
“那也未必。”严世蕃摇头道:“说不定皇上还念我父,再降恩命,也未可知”当然他也觉着不靠谱,叹口气道:“到如今这般田地。能去海外逍遥为王,已经是极好了”说着面色一阵狰狞。腮帮子颤抖道:“只恨无法取那沈默、徐老头儿、及部、林诸贼的级,难消我心头之恨!”他也知道,除非下辈子。不然再没有报仇的机会了。
罗龙文还有愁肠。严世蕃却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俩先痛饮一番,到了出狱,自然深信我言,母劳多说!”于是两人放开心怀,暴食滥饮起来,不一时吃得烂醉,直接躺在地上斯睡起来。””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比较起严世蕃、罗龙文。伊王的待遇好多了,他只是被软禁起来,除了失去了自由,吃喝用度并没有亏着他当然比不了在王府时。至少没有女人让他玩乐。
但伊王没有严世蕃的“乐观”他生性焦躁多疑,每天都处在惶惶不安中,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原本就十分消瘦,现在更是皮包骨头了,要不是还幻想着皇帝能念在他祖上是开国亲王的份上,格外开恩,放他回去,朱典横怕真的撑不住了。
比较起来,住在他隔壁的另一位,精神状况就好多了前司礼监席秉笔、提督东厂太监陈洪,被穿了琵琶骨,用铁链拴住,以防这位高手暴起伤人,甚至逃窜。
但陈洪似乎已餐对一切失去了兴趣,包括逃跑,当然他也逃不了。只见他披头散的盘坐在床上,双目木然无神,左手持一笤帚,右手捏住一根根笤帚毛,匀而缓慢扯下”只见他身前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笤帚毛,还有十几个光秃秃的笤帚头。而在他左手边,还整齐的码放着几十个崭新的……笤帚。
这倒不是锦衣卫的弟兄们孝顺,而是若没有这东西,陈洪便会狂躁的吼叫,非得给他个笤帚扯着,他才会安静下来。就当花钱买了个清静吧,所以大伙儿给他买了五十个笤帚,让他慢慢撕着玩。
比起上面所有人来,袁姊更加自由,皇帝没有停他的职,一切待遇照旧,甚至没有限制他的自由,但他的状况却是这些人里最糟糕的。从返京路上,他就病倒了,来京里后延医问药。却不见好,反倒眼看着的一日不如一日,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昨天夜里,他便昏厥过去一会,太医看了说,可以准备后事了,家里人哭号着给他换了寿衣,儿孙们守在床前。等待他咽气的那一刻。
终于,到了中午时分。袁姊回光返照,睁开眼看看妻子儿孙。喘息道:“我怎么听着有乐声?”
他的长子小声道:“裕王府今日大庆世子百岁,皇上都去了呢。”
“皇上,”袁姊的表情一阵复杂的变换,喃喃道:“袁纬是忠臣们,从没想过谋朝篡位啊!”
“爹,”他儿子吓得脸都白了,小声道:“话可不能乱说。”你说完死球,一了百了,我们活着的人可得遭罪了。
“没事儿”袁姊看看左右,挤满了等着送他的人,他知道锦衣具的耳目一定混杂其中,便用尽最后的力气。一字一句道:“我死之后,你上书请辞一切待遇,乃父赤条条来,赤条条走,什么也不要,可听明白了?”
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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