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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先生眼皮轻轻上挑,随即便立马恢复成了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随着他变换得极快,但还是被这位年轻的天机老人看到了这个细节。
天机老人笑了笑,看着抿着茶的七先生说道:“异乡人到底是哪儿来的,是正是邪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会和青山有说不清的关系。”
“为什么?”不管这异乡人是正是邪,总之对于青山来说,就是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听得这话,天机老人眼中却出现了惊奇之色,仿佛是第一次见到七先生一般。
“您,居然也会问为什么?”
见得七先生不回答,这位天机老人便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个世间哪有什么为什么,世间又不是公平的,它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里面放了些能够让人存活和强大的东西。”
“至于你能不能活下来,能不能变得强大,就只能看你自己。所谓公平和正义,只是一些人希望这个残酷的世间能久一点而立下的规矩。”
天机老人的话很直白,说这话的时候他看了一眼远方,能够知道未来的他对这个世间充满了无力感。
“嗯。”七先生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所以,我和家师才会在没有得到您同意的情况下,让您作为守护我们这修行界的执剑人。”天机老人收回了目光,看向七先生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与希望。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七先生淡淡地说道。
“这个世间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和一般以天下为己任的人不同,七先生这回答显得有些冷酷无情,天机老人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了下来,因为他知道,七先生说这话不是开玩笑的,而是认真的。
“不是善良的人就该承受一切,不是能力强的人就必须保护所有。按照这种逻辑,是不是有钱的人就该把银子平均地分给穷人?你也说了,世间本就是残酷的,没有道理的,你不要用天下大义来劝我。”
“我和那些读书读上头的读书人不一样,这个天下,这个世间是所有人的世间,我不去破坏,也别指望我去补别人留下来的烂摊子,我只是会做为该做的。”
这一番话,是天机老人没有想到的,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似乎,他没有理由劝七先生了。
“随心所欲,不逾矩。”七先生缓缓地说出了七个字,这七个字才是书中真正的道理,才是所有人该遵循的道理。
天机老人目光复杂,这是他们这一脉第一次失败。
“若是这个天下所有人都能做到这七个字,这世间才会真正地有希望。整个修行界的问题,整个大劫,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个英雄的出现能改变的。”七先生说着站起来,朝着天机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一躬是他该鞠的,为了他想拯救世间的想法,为了他相信自己,这一躬,也该鞠。
“多谢你们信任我,也多谢你还想给我寻找助力,但很可惜,我好像用不上。至于您和他们的交易,你可以去和他们取消。”
七先生说罢,便不做停留,转身离去。
什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话对他不起作用,他只做自己想做的,自己该做的。
看着七先生的背影消失在了视野中,他这才回过神来。
只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沮丧之色,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青山和七先生适合守护这修行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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