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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颔首,终于放他去吃完饭了。
而房叔好像掐着点一样,在他坐上餐桌地瞬间便呈上了令人食指大动的晚餐,然后自豪地站在旁边看着槐诗大口饕餮。
槐诗抬头茫然地看着他,“房叔你不一起吃么?”
“有劳少爷挂碍,在下已经吃过了。”
房叔拍拍胸脯,颇为得意地说道:“再过几分钟,热水就烧好了,稍后少爷你可以去洗个澡,换洗的衣服就在浴室的篮子。”
一切都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槐诗摇头,“不用换了,晚上我打算再训练一会,换了也是一身汗臭。”
“不,过犹不及,今天到这里就可以了,晚上如果你还有兴趣的话,我们另外有节目。”
乌鸦低头,一口吞掉足足比自己脑袋还大了一圈的蜗牛,爽快地长出了一口气,赞叹道:“手艺绝佳。”
房叔愉快地微笑了起来,弯腰示意他们慢用之后,无声地离去了。
“啊,总觉得过意不去的样子。”
槐诗挠头:“他一个老人家,每天干这么多活儿,良心亏欠啊。”
“你可省省吧。”
乌鸦瞥了他一眼:“他现在是石髓馆的化身,不要拿人的标准去衡量他,维护这里就好像你每天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哪里有你想的那么艰难夸张。
真要感谢他的话,就赶快进阶,然后下边境去找点好材料回来,把这里修缮一下。灵棺的维护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你得有点紧迫感和心理准备。”
“我懂,我懂。”
槐诗点头,三口两口把饭吃完,稍微休息了一会之后去洗完了澡,穿着睡衣靠在沙发上,一脸咸鱼地不想动了。
“晚上你说的什么节目啊?”
“刚刚不是说到了边境吗?”
乌鸦挥了挥翅膀,命运之书飞出来,书页迅速翻动,最后定格在红手套记录中最后一页残片上。
“今天就让你亲身体会一下,什么是边境和地狱好了。”
事象分支点落。
槐诗闭上眼睛,熟练地眼前一黑。
像是过去无数次那样,感觉到自己渐渐支离破碎,宛如无形的气态和雨水那样扩散开来,缓缓融入了命运之书的记录里。
再一次地,成为了红手套。
。
。
第一次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血和肉中黏连结合的生命,被称为胚胎的东西,和被称为胚胎的自己。
冰冷的仓库中,无数悬浮在培养皿中的胚胎排列成阵,蔓延到了视线的尽头。生命好像鱼苗沉睡在无数鱼缸里。
等待成熟。
……
第二次睁开眼瞳的时候,看到了钢铁的摇篮,还有白衣的护工,她们带着消毒水的味道,面无表情地为自己换上纸尿布,然后哺乳。
紧接着,就是无数破碎的断片。
好像成长地过程被省略了,残留在记忆之中的只有注射、检查和每日重复的忠诚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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