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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甲眯着眼睛打量着英子,嘻皮笑脸的说道:
“哟,英子,几天不见,你又俊了。啧啧啧,瞧这身材,瞧这脸蛋,窝在这山沟里太委屈你了。跟我进城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当官太太。”
英子冷冷说道:“跟你进城?你当姑奶奶供着我啊!我可担当不起。闪开,好狗不挡路!”
英子说着,就想绕过丁甲向前走。
丁甲脚步一横,又拦在英子面前,他也不生气,仍然嘻笑着:
“我就喜欢你这泼辣劲儿!英子,说真的,我是真看上你了,只要你跟了我,不但你能吃香的喝辣的,就连你家的租,我也可以给你免了,怎么样?”
丁甲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英子的脸颊。
英子气得满脸通红,胸膛起伏,高高地扬起手中的砍刀,厉声道:
“呸,不要脸的东西!你敢碰姑奶奶一指头,姑奶奶就砍了你的狗头!”
这时,从胡同里又跑过来一个伪军,看到这一幕,连忙端起步枪,瞄准了英子,大喝道:
“快放下刀,不然老子一枪嘣了你!”
英子毫不惧怕,怒视着伪军:
“有种你就开枪,姑奶奶才不怕你个黄皮狗!”
丁甲却笑眯眯的,把伪军的枪口按下去,笑道:
“小王,别动刀动枪的,吓坏了人家姑娘。”
又转头对英子笑道:
“英子,你先走吧,咱们有空了再说话----咱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英子不再说什么,瞪了丁甲一眼,转身快步走了。
伪军望着英子的背影,转头对丁甲讨好的一笑:
“队长,跟这小娘们客气什么?您要是看中了,我把她抓过来,您好好收拾她。”
丁甲用阴冷的目光盯着英子的背影:
“哼哼,不识抬举,我有办法治她。村里人多,在这里收拾她,影响不好,先饶了她。小王,你带人继续收租,我回家看看。”
丁甲说完,哼唱着小曲,踱着方步,向自己家中走去。
丁家的宅院,位于村子南部,几乎占去了村子的一小半,全是青灰色的大瓦房,院子周围是高大的围墙,墙头上缠绕着铁蒺藜。
大门口的一旁,矗立着守门的炮台,围墙的四角也各有一个岗楼;院子里豢养着二三十个“乡狗子”,用来镇压乡民。
大门口上方横着一块牌匾,写着“书香门弟”;左边的门框着,镶着一个白板黑字的竖牌匾,写着“丁官屯乡乡公所”。
丁家和“书香门弟”完全不沾边,他们家族的发迹史,充满了血腥和暴力,高大的宅院下面,堆积着村民的血泪和白骨。
丁家的祖上,本来是土匪,是“红胡子”,积累了沾满血腥罪恶的原始资本之后,就买通了官员,摇身一变,成为“开明乡绅”,又通过不法手段,大肆侵占村民的田产和财产,越来越富,越来越嚣张。
到了丁胜天这一代,丁家在丁官屯的权力达到了鼎盛时期,丁胜天不但当上了丁官屯乡的乡长,还在县保安团弄了个虚职“副团长”,并为儿子在保安团谋了个“小队长”的公差。
鬼子刚一打过来的时侯,丁胜天本来还有些恐慌,因为他和国军走得太近了,担心成为鬼子的“打击目标”。
但他很快就镇静下来,通过已经投降鬼子的几个国军中的“老朋友”,上下打点,向鬼子示好,不但保住了乡长的位置,保安团虚职“副团长”的位子仍然不变。
跟着国军的时侯,丁胜天做事还有些顾虑,放不开手脚欺压百姓,但自从投降了鬼子之后,丁胜天本性中的恶,被他发挥的淋漓尽致,他索性脱下伪装,变本加厉的盘剥百姓。
如果鬼子收一块大洋,他至少要加码到三块大洋,一块给鬼子,一块行贿官员,一块自己留着。
自从鬼子打过来之后,他丁家的钱库不但没有亏空,反而比以前更充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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