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糜竺回到家中,和族中长老说起投效刘备之事,糜芳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刘吉州雄兵百万,拥三州之地,麾下文武,灿若星河。反观刘备,起身微末,织席贩履之徒尔,兵只数万,将不过三,先投公孙瓒,后依陶恭祖,双耳垂肩,奔波劳碌命也。”好家伙,本来双耳垂肩是大富大贵之相,到了糜芳嘴里成了劳碌相了。糜竺说道:“刘吉州兵多将广,世所皆知,如若投靠,止得一州別驾矣。刘备则不然,正因其困窘,此时投靠,恰如雪中送炭,井中投绳也。”糜家一个老者捋了捋颌下长须,缓缓说道:“徐州已在刘吉州掌控,糜家上千人口,岂可轻易来去,若被吉州军察知,子仲能保糜家太平否?”糜竺说道:“小妹与刘玄德有婚姻之约,岂能背信弃义。刘吉州非残暴之人,必不株连。我与小妹易装而行,既全大义,又保家族。”糜芳气得跳了起来,大声说道:“刘备年近四旬,小妹芳龄十六,亏你怎么做得出?让小妹嫁此花头匹夫。”估计刘备半生奔波,愁事不断,头发白了不少,被糜芳称之为花头匹夫。糜竺脸上一红,自己出于私心,才把妹妹许给刘备的,还不知道小妹怎么想呢。族中长老闻听,纷纷窃窃私语。糜竺喝道:“我为长兄,家中之事自然由我做主,难道我会害小妹不成。”糜芳冷笑道:“你为一己之私,置家族安危于不顾,置小妹于水火之中。妄自大言灿灿。”糜竺见糜芳只顾眼前,只得说道:“吕不韦奇货可居,刘玄德者,奇货也,子方安知?”“吕不韦之奇货,秦国太子子楚也;君之奇货,花头匹夫尔。可相比哉?”糜竺还要再言,其妹糜环的丫鬟来报,“小姐一早去海边游玩,至今未归。”糜竺、糜芳一惊,赶忙赶回家中,派出人手寻找。
刘泽、鲁肃乘坐一艘中型船只,沿着长江,缓缓西行。史阿带领着一百特种精锐,船上水手都是水军士兵改扮。这日到了牛渚,天色已晚,只好泊舟江岸,休息一晚。牛渚是个江岸重镇,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史阿安排好守船的事,一百多人分成几波向镇上走去。此时北风吹散天上云彩,露出一弯明月来,照的江水一片粼粼银光闪耀,停泊的船只被江水拍打,烈烈作声。
刘泽、鲁肃、史阿信步来到一个酒馆,要了酒菜,低语交谈着吃了起来。隔桌几个大汉估计喝多了,一个说道:“孙伯符号称江东小霸王,此番难逃一死啊。”刘泽吃了一惊,难道孙策遇刺了?鲁肃也一直关心江东,闻听也是吃惊不小,三人也不说话了,仔细听那汉子怎么说。果然那汉子说完,邻座的急忙催问,那汉子喝了口酒,不慌不忙的说道:“吴郡太守许贡被孙将军杀死,许太守门下三客,立意为主人报仇。这三个门客可是大有来头,”那汉子好像故意吊人胃口,说到这儿,端起酒杯,傍边一人马上给他倒满,满脸带笑的问道:“什么来头?”那汉子道:“都是闻名江东的大侠士,被许太守救于危难之中。”倒酒的人问道:“比之白衣姜风如何?”原来白衣姜风乃是闻名江东的游侠。那汉子看看周围,声音放低了说道:“姜大侠虽然武艺超群,但和三个门客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那人吃了一惊,“这三个门客这么厉害?”“呵呵,知道大剑师王越不?”那汉子说道。刘泽看了史阿一眼,史阿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正是家师。”
倒酒的人又给那汉子添满,说道:“王越剑师天下闻名,谁不知道?”那汉子说道:“许太守三个门客,都是王剑师的嫡传弟子。”“真的如此?”“这个岂能随意说谎。那三个门客自许太守死后,藏身野外,伺机报仇。”倒酒的人说道:“王老大,你他娘的少卖关子吧,快点说。”那叫王老大的汉子嘿嘿一笑,说道:“孙将军性喜游猎,那三个门客打听的确切了,藏身在孙将军经常去打猎的山上。这一日孙将军又去打猎,三个门客在鹿群出没的地方掘了个大坑,藏了起来。说来也巧了,孙将军看到一只肥鹿,一箭射去,射中了屁股,那鹿飞快的逃走,孙将军打马便追,那鹿竟然引着孙将军跑到了三个门客藏身的地方。门客从地坑内望见孙将军孤身一人,知道孙将军武勇,就偷偷地射了一箭,射中了孙将军的眉头。孙将军吃了一惊,知道遇到了刺客,打马就往回跑,三个门客跳了出来,和孙将军厮杀在一起。你们想想,王剑师的弟子岂能差了,虽然孙将军有万夫不当之勇,也被三个门客杀得左支右拙,身上带了好多刀口。”王老大好像渴了,端起酒,又喝了一口,说道:“孙将军一边厮杀,一边大声吆喝,惊动了他的两员大将,程普和黄盖,两个人来到近前一看,孙将军满面流血,血染战袍,都拿出兵器向前,合力把三个刺客都杀死了。”倒酒的汉子说道:“完了?”王老大说道:“完了。”“那孙将军最后怎么样了?”王老大说道:“那三个门客知道孙将军厉害,事先在射出的那支箭上,涂抹了毒药。”倒酒的汉子说道:“哎呀,孙将军中毒了。”王老大道:“可不是,可怜咱们江东刚刚稳定,孙将军惨遭不测。唉。。。”
鲁肃低声对刘泽说道:“孙伯符轻而无备,自恃骁勇,以小故而杀人,不得善终也。”刘泽点了点头说道:“孙伯符不在,谁可继之?”“其三弟孙翊,骁悍果烈,有乃兄之风,当可继位。”刘泽笑道:“我意孙伯符当让其二弟孙权承江东基业。”鲁肃皱眉说道:“孙仲谋性情宽厚,然多疑忌,非是适合者也。”刘泽笑道:“拭目以待可乎?”鲁肃不相信笑了笑,“愿如君言。”
糜竺没有说动家族成员,妹妹又没找到,等了几天,自己乘小舟自淮水动身,悄悄赶往豫州。糜竺的一举一动莫不在郭嘉的掌控之下,糜竺在盱台靠岸补给的时候,被郭嘉请到了县衙。糜竺看到坐在县衙的郭嘉,长叹一声,低下了头颅。郭嘉笑道:“子仲孤身一人,乘小舟,欲往何方?”糜竺一言不发,郭嘉道:“明公对子仲赞赏有加,颇为看重,奈何背主?”糜竺道:“徐州不能令我展颜也。”“糜家如此家业,翻覆只在明公掌中矣,子仲背主,明公一怒,糜家复存乎?”“刘吉州非滥杀无辜之人,竺此去,与家人无关。”“哈哈。。,子仲,尔之去留,嘉不能主,待明公发落。”郭嘉看了看堂下,喝道:“将糜子仲押往彭城。”
刘泽三人吃完了饭,正欲出店,忽然听到店小二在大声和人争吵,店小二说道:“看你这个公子,衣帽整齐,一点酒钱也拿不出,真令人笑话。”一个粗嗓门说道:“已告诉你本公子忘记带钱,明日一早奉还,你还要喋喋不休。”刘泽奇怪,这个粗嗓门有问题,好像故意憋着嗓门说话的,走到近前,见一个清秀公子模样的人,拍打着桌案,和店小二理论。店小二说道:“公子,本店墙上贴有告知,概不赊欠。公子学富五车,不会不认识字吧?”那公子说道:“饥饿难忍,没有看到。”店小二道:“公子口音不是本地人士,你明早拿什么还钱。”那公子大怒:“难道我糜家一顿饭也吃不起?”店小二道:“糜家?哪个糜家?徐州糜家?徐州糜家会是你这样穷酸?”那公子又拍了一下桌子,喝道:“难道只有徐州糜家有钱?我江东糜家没钱吗?”刘泽早就留意到那人说道糜家的时候,捂了捂嘴,好像不该随口说出的意思。店小二大声说道:“江东糜家?没听说过。吃饱了肚子,抹抹嘴想溜,天下哪有这等事?请诸位客官评评理。”那公子身材不高,颇为文弱,又故意憋着嗓门说话,刘泽料到有鬼。果然随着吃饭的客人七嘴八舌的话声,那公子脸上慢慢变红。店小二得理不让人,“公子既然没钱,我看你这身衣服不错,脱下来抵账吧。”那公子吃了一惊,抱紧了双臂,喝道:“贼子敢尔。”刘泽适时说道:“小二哥,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公子凑巧身上忘记带钱而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这位公子欠你店多少?”那人见有人出面,赶紧说道:“这位公子说的对,本公子只是忘记带钱,明日定当还你们。”刘泽说道:“一顿饭钱,能有多少?我替他还上便是。”那人听到刘泽替他还钱,不由得大喜,躬身一礼,“公子真乃急公好义之人,等我明日有钱了,再还你。”店小二见有人给钱,声音低了,说道:“一百六十五钱而已。”刘泽对史阿使了个眼色,史阿掏出一块碎银,递给店小二。
刘泽三人出门,那公子模样的人紧紧跟了上来,对刘泽说道:“多谢兄台仗义援手。”刘泽说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那人说道:“在下。。。在下。。。。”刘泽笑道:“兄台有话请讲。”那人咬了咬牙,说道:“不瞒兄台,我离家匆忙,前几日把随身玉佩当了,如今身无分文了。不知兄台能否周济一二?”刘泽哈哈一笑,那人说道:“等我到了皖县,加倍奉还。”刘泽笑道:“兄台江东糜家,应是广有钱财,为何窘迫至此?”那人眼一红,好像有泪水要流,“爱借不借,何必问东问西?”刘泽笑道:“我也没说不借啊?只是你孤身一人,此去皖县尚有三日路程,江面水匪横行,陆路贼兵四起,如何到的?”那人说道:“赶趁商船。”刘泽笑道:“不知兄台需要多少?”那人迟疑了半天说道:“五百钱足矣。”“五百钱岂能到的皖县,我借你银饼五枚,折合钱五千枚,当足够使用。”那人大喜,说道:“敢问兄台大名?”“东平刘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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