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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屿今天醒得要比昨天早些。
他梦醒时,皱着眉,出了点汗。
出门前,他照例打开白色的药瓶,从里面倒了两粒药出来,后来又补了半粒。他从前是只吃两粒的。
然后他去上学。
盛屿似乎和以前一样,待人温和,看上去干净得一尘不染。
池乔也和昨天一样。
淡妆,黑色眼线。
体育课的时候,她缩在操场的一角,靠着身后的围栏,低头看着地上的蚂蚁搬一只死去的蝉,很慢地从口中呼出烟气。
一只鞋踏在蝉上,那鞋是明显的水货。
池乔顺着那鞋向上看,来人穿着职中的校服,把校服的裤腿改短,刻意露出脚踝,手臂上有几道粉色的狭长刀疤,以及一张无甚可说的平白的脸。她知道他,叫章陆。
“用手。”章陆直接开口说。
池乔吸了一口烟,鼻子有些发酸,她抬头,也不看他,目光放到远处,也许是在看隔壁附中的教学楼。盛屿所在的附中。
“你绩点多少?”她问,手里夹着抽了一半的烟。
“2。9,完事以后我两天都给你打五分。”绩点的规矩是,一天只能给同一个人打一次分。
池乔不吭声。
过了一会,她把烟掐了,说:“四天。”
章陆咬咬牙说,“成。”
池乔慢悠悠站起来,原本到膝盖的灰校裙被她修短了,只是堪堪遮住半截白腻的大腿。她还在裙上剪了一个粗糙的口子。
不经意看会以为那是某次情迷意乱的产物,而池乔要的就是这个意思。
她上身的校服短袖穿得很妥帖,只是那校服太薄了些,里面的白色文胸时隐时现。
池乔把扎起的黑发解散,那发如丝绸般倾泻下来,脉脉得漫着光,衬得她脖颈雪白。
池乔浅浅笑了一下,她的笑仿佛是附赠品似的。
她笑时眉目澄清。
可那笑很快消失了。池乔领着章陆去了看台后阴暗的角落。后面是围栏,零散的爬山虎攀在围栏上。
围栏再后面,是附中的操场。
盛屿在那里上体育课。
他在和胡杨打羽毛球。
旁人不看球,只看着他。
胡杨身后的汗泅湿一大块校服,盛屿只是微微出了些汗。
倚在围栏上的女生看着微出着汗的盛屿,红了脸。她想,如果盛屿脖子上的胎记是吻痕,那他会不会好追一些。
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盛屿微转过头,视线落在她这边。
她看见盛屿顿住,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匹被酒染脏的白桌布。
胡杨打来的球正在落在下来,落下来,落下来。
盛屿抬手,举拍,球网与羽毛球相触时发出一声浊浊的“砰”。
羽毛球飞得很远,最后越过栏杆,顺着爬山虎,落进职中。
羽毛球落在池乔脚边的泥水潭里。真脏。
池乔被吓了一跳,手上不禁用力了些,章陆闷哼一声,她手上有了湿热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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