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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院中的客人不知等了多久,终于有个梳双髻的小丫头出来,在花魁选中的客人里,低声几句后,客人便主动走进大厅。
眼见一个接着一个走进去,唐云意笑着摇头打算离开时,小丫头神色匆匆的向他走来。
“公子,请”
唐云意受宠若惊,仿佛身在云端。他离美人只差一步之遥了,竟是那么轻而易举,触手可得。
最终入选的有十个人。大厅内,两侧各置放了五个案几,众人各衣坐在案几后,两个稚嫩的小丫头相继进入,半跪着给客人倒酒。
案几的上手摆放了一张宽大的屏风。屏风映出的人影,曲线妖娆,轮廓诱人。尤其是胸前拱起饱满的弧线,时不时引起客人偷看。
唐云意扫了一眼大厅内的客人。有留着美髯的侠客,有文质彬彬的书生,有市侩精明的商人,还有像他这种普通人。
“各位,姑娘想请大家写一首诗”
小丫头们将笔墨纸砚奉上。花魁已经到了选入幕之宾的时候。唐云意抬笔思忖了许久,教坊司这种地方,配不上他的楷书,也配不上他的行书。于是他在纸上潇潇洒洒下一几行草书,“一片两片三四千,五千六千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飞入水中都不见”,态度敷衍、癫狂至极。
在客人们写诗时,花魁在丫头的搀扶下,扭着曼妙的腰肢回房了。等众人写完署名后,小丫头打着托盘来,小心翼翼将众人新鲜出炉的诗放入托盘,呈到闺房中。
花魁的闺房内,灯火通明。帷幔低垂,地衣铺满整个房间。
临窗的书案上,左右案角各点了两盏油灯。夜风入去,吹得灯火摇晃。灯光逐渐昏暗,梳双髻的小丫头拿着一把银剪,把灯芯发黑的部分剪掉,屋内骤然又亮了起来。
花魁芷兰身着苍青色的衣裳,衣襟微微下垂,露出圆润白皙的肩膀。粉嫩的脸庞,菱形红艳的小嘴,眸似秋水,潋滟芳华,一头及臀部的青丝毫无章法的垂在身后,柔糯的娇躯犹如含苞待放的娇花。
小丫头把写好诗的纸张收拾整齐放在书案右上角。
“姑娘,请赏……”
芷兰拿过一张字迹工整的纸张,只看了几眼,随手扔到一边。
连续看几张之后,芷兰皱着眉头,眉心攒成川字纹,神情逐渐不耐烦。
“姑娘,没有满意?”,小丫头心思活络起来。一时琢磨不定,姑娘到底喜欢诗还是字。
芷兰叹了一口气,撑着双腮,秋眸迷离的盯着摇曳的火光,“不是诗不好,而是字不够好。我喜欢张太白的字,可惜他死后,竟然无一人临摹出他的风骨”
小丫头松了一口,道,“姑娘,那今晚的字估计没有入您要的。这里就有一张”,小丫头从剩余的纸张里抽出一张纸,带着情绪念道,“你看这人的诗,敷衍极了。一片两片三四千,五千六千七八片,九片十片无数片,飞入水中都不见”,小丫头越念越生气,气得小脸俏红俏红的,抱怨声不止,“不仅诗写得不好,连字也写得潦草,若不是小的认识字,定是看不出他写了什么?这种人,怎么能这样对姑娘呢?小的出去,把他赶走”
小丫头的纸张扔到地上,正要抬腿踩上去,被芷兰制止了,“别踩,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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