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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昏睡之前的画面,和那难以忘记的味道,生出无数猜想,震惊无语。
——他的血很纯净,所以可以与自己的身体契合?可是此时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的血,带着清晰的神魂烙印,明明是自己的血,他的血怎么变成自己的天凤真血?
她睁大眼睛看着陈长生,很是茫然,有些无助,于是无辜。
这是她活了十五年,第一次这样懵懂,这样可爱。
陈长生不知道该怎样向她解释,也不准备向她解释,但担心刚刚离开死亡边缘、实际上依然非常虚弱,需要好好休养的她,因为精神冲击太严重而产生一些新的问题,所以决定编造些借口,然而他的话刚刚出口,便被一阵雷鸣盖了过去。
轰隆隆!
沉闷而响亮的雷鸣声从远处而来,直接穿过陵墓的大门,传进他们的耳中。
陈长生有些不解,心想清晨之前雨刚刚停,为什么还有雷声?他扶着她靠着石柱坐好,把准备好的清水与食物端到她的身边,说了声,便向陵墓外奔去。
通过漫长的甬道,来到陵墓之外,向雷声起处望去,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
雷声起处没有雨,连云都没有,却也看不到湛蓝的天空,因为远处的那片天空,被一道巨大的阴影所占据。
在那道阴影的下方,是一条如潮水般的黑线。
虽然看不清楚,但神识无情而冷酷地告诉他真相,那道黑线是由无数妖兽组成的兽潮,在二百里外,如果保持着现在的速度,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就会来到这座陵墓之前。
没有时间去思考为什么草原里的妖兽会忽然来袭,并且变得像军队一样,是不是谁在指挥,他转身走回陵墓,奔回徐有容身前,把她横抱了起来,说道:“我们必须离开了。”
一路行来,二人之间已经有很多身体接触,但这种抱法自然不同,徐有容还未从茫然情绪中醒来,便开始微羞,只是羞意未变成恼意,便又被他的话惊着。
“怎么了?”
“有兽潮,应该是向着陵墓来,可能指挥,估计是魔族。”
“应该是魂木。”
简单的两句对话,两个人便交换了足够多的信息,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陈长生抱着她跑出陵墓,此时那道兽潮组成的黑线仿佛还远在天边,并未发生任何移动,但他知道,那些恐怖的妖兽,距离此间又近了些。徐有容也终于看到了这幕堪称壮观的画面,没有惊慌失错,直接问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我们去哪里?”
如此可怕的兽潮来袭,不要说他们现在伤重疲惫,就算是全盛时期,法器都还在身边,也没办法应对这样的情况,便如陈长生所言,离开是必然的事情。
可是,能去哪里呢?这片草原是那样的神秘而危险,如果不是有黄纸伞的指引,他们根本没有可能走到这座陵墓,而黄纸伞的方向来自于那道剑意。
徐有容虽然不知道内情,也早已判断出那把伞只会指向陵墓的方向。
如果现在他们离开陵墓走进草原,黄纸伞肯定无法给他们指出第二个目的地,那么他们必然会迷失在这片草原之中,像那些前辈强者一样死去。
好在接下来看到的画面让他们免于这方面的苦恼,当然这里用好字似乎非常不妥当——在陵墓四周的草原里,他们都看到了兽潮的黑线,所有离开的方向都已经被隔绝了。
陈长生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本来还有很多疑问,那些兽潮因何形成,是不是他们进入周独|夫的陵墓,惊动了某种禁制,这一路行来,为何没有妖兽对自己发起攻击,为什么这些妖兽看上去似乎有人指挥,但这些疑问徐有容已经给出了答案。
“南客禁止那些妖兽攻击我们,是想通过跟踪我们找到周独|夫的陵墓。”
陵墓里的魂枢来自白帝城,可以号令驭使妖兽,而很关键的魂木却不在石室里,现在想来,那块魂木应该便是被南客拿在手中,至于为何会如此,那是他们现在不需要关心的事。
那道黑线里有无数数清的妖兽,有很多妖兽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程度,隔着两百里的距离,便是他都能够感知到,有些妖兽散发出来的气息竟可以与聚星境的人类强者相提并论。
更不要提天空里那道阴影的恐怖真身。
他问道:“她既然可以驭使妖兽,那么完全可以让妖兽带路,何必还要跟踪我们?”
徐有容说道:“魂木可能需要与魂枢在一起,才能发挥出全部的作用,或者因为什么原因,她无法与那些妖兽交流,那些妖兽只会跟着她战斗,但不会做别的。”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又开始沉默。
兽潮形成的黑线在陵墓的四周,就算他们是聚星境巅峰强者,都很难突围而出,这时候进行这些分析,确实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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