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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捧着匣子进去,“瞧!是给你的,什么玩意?”
他顺手就给掀开了,里面是几个瓷瓶子,将瓷瓶子打开,药香扑鼻:“这是?”
冉耕那是久病成医了,只闻了闻就道:“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却有个这么厚道的孙子。这是给我的药,虽然解不了身上的毒。但压制毒性应该是能的。”他苦笑一声:“看来,人家还是不希望我死。”
阴伯方将药放在他枕边:“但是耘之啊,那个女人的事,还是得咱们这几个老不死的解决。尽量不要叫下一代知道了。如今这位太子,虽是体弱了一些,但好歹还算是清明。太孙瞧着,也还有明君之相。但是想想龙椅上那位年轻的时候,谁又不说他是明君呢?可结果呢?长生的诱惑,之于君王来说,太大了。这个秘密不能露出去,否则贻害无穷啊!”
冉耕抿嘴半晌,才悠悠的点头:“你说的……对!有些秘密,该带进棺材的。”
所以,在这种认知下,阴成之想从这两人身上打探出什么来,那简直是做梦。
他跟林平章道:“打探不出来,想单独见见冉公都不行。闹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弄不清楚发生过什么,咱们就始终是云里雾里,看不分明。”林平章皱眉,“他们TA来TA去,说的都是谁。背后是不是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势力,所以,想动,都叫人觉得束手束脚。还是得弄清楚这事才行。”
可打探了这么些年了,一点皮毛都没抓住。
怎么查?
很快的,他们就没时间想这事该怎么查了。因为京城彻底热闹起来了。
第一,江南两省大大小小的官员被押解进京了。
第二,‘税银’运抵码头,一千万两白银啊。好些小官小吏,都已经靠着借贷过日子了。这些钱到手,总得把拖欠的俸禄给发了吧。
于是,大官小官家的,齐齐出动了。
大官家出动,是因为怕牵扯啊。江南本就富庶,再加上官场上的人脉网络,那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谁知道谁的表妹的侄女是不是嫁给了谁谁谁。除开姻亲关系,更有那师生关系、同年关系、同乡关系,杂七杂八,皇帝的御案上都堆满了求情的折子。
小官家出动,是想办法叫大佬们上折子,看是不是给咱把俸禄发了。
冯千恩将灯挑亮一些:“陛下,时间不早了,您看……要不歇着吧。”
宣平帝将折子一推,冷笑了一声,指着一堆折子:“这一堆,个个都喊冤!真以为朕老糊涂了。他们啊,都是死有余辜,没一个是冤枉了的。”又指着另一堆,“这一堆,个个都是讨债的。”
冯千恩忽略那要银子的,只说那喊冤的:“您说的是,喊冤的不一定是忠臣。什么都不说的,未必就是奸臣。”
宣平帝的手一顿:“朕知道,你是想给阴伯方说情。”
冯千恩低头不敢言语。
宣平帝‘哗啦’一声把折子全都推下去,“这犯官,有一小半都是他的学生,不处罚他行吗?”
冯千恩强笑了一下:“陛下……阴大人不容易……南边鞭长莫及,但总得有人给办事吧。清官当然有清官的好处,这可清官哪里是那么听话的……想要银子……他们就敢为了所谓的黎民百姓抗命……太孙年轻,是不知道轻重。启用的那个鲁安民,您还记得吗?那就是当年上奏本陈江南之弊,朝廷之弊的那个人……您说,要是江南个个都是这样的官员,朝廷怎么可能维持到现在?叫奴看,清也罢、贪也罢,好用便罢。好也罢,坏也罢,成事就罢。”
宣平帝的面色慢慢的舒缓起来,轻哼一声:“他又是给你灌什么迷魂药了,你这么给他说好话?”
冯千恩扑腾一声跪下:“奴哪里是给他说什么好话。只是奴心疼陛下罢了。当年陛下身边有四贤,如今,只剩下他了。能跟陛下说说话的,可就只这一人了。要是再……您心里得多难受啊。”
宣平帝闭上眼睛,有了就有了几分怅然之色,“并舟……耘之……九尾……无畏……”说着就一叹,低声道:“凉州那边……就算了,别追了。银子运去就运去吧,不是给了长宁就是给了无畏……随他们去吧。”
无畏,是戚威的字。很少有人称呼它,甚至是记住这个字的人都不多了。
但他却是陛下怎么都不会忘却的人。
“陛下……英明。”冯千恩跪下,默默的道:绕了一圈子,事总算是办成了。林厚志,你的人情,我还上了。以后别总觉得我欠了你的。现在,我谁也不欠了。
他跪着膝行,将这折子一份一份的捡起来,“陛下,您看……这事该如何处置?可要问问太孙的意思?”
宣平帝眼睛眯了眯,良久之后才道:“你去东宫,问问咱们这位太孙。看看……他究竟想如何?”
冯千恩心里一跳,应了一声是,然后默默的退下去。
这个话啊,可谓是诛心了。
林雨桐听到这个问话的时候,是在太子的书房。专门被叫过来,说是宫里来人了。
书房里坐了一屋子的人,都是詹士府和东宫的一些属官。
冯千恩用皇帝的口吻说:“……问问咱们这位太孙,看看他究竟想如何?”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要坏菜。
这是皇上怒了。
林平章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一片平静,才说了一句:“父皇……”
林雨桐一把拦住了林平章,笑看冯千恩:“皇祖父这话,叫人惶恐,不是我这个太孙要如何。而是天下人要如何?在江南之时,我听到一首流传颇广的诗,我现在就写给皇祖父。看了这诗之后,皇祖父觉得该如何便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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