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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娘,久坐衙门的文职,好像不能和天天练武的弟弟比。
荣妃又是忧心,又是来气,“亏得你还是皇阿哥,简直不食人间烟火,要是监工说苦喊累,本宫饶不了你!!”
三爷:“……”。
三爷被成功盖上“身娇体弱”的标签,心里头很是郁闷,另一边,假期告罄的太子同样觉得郁闷。
从今天起,他和保成纺纱机这个名号再也绕不开。加速生产不够,还要把它推向千家万户,从前在江南还不觉得,如今日日面对媳妇,实在有些抹不开脸。
不由给罪魁祸首弘晏又记了一比,直至下衙回宫,又忽然听闻三爷修路的消息。叫儿子到他跟前来,太子没有问别的,佯装无事地提起铲土:“可有带三叔前去?”
弘晏瞅他一眼,慢吞吞地喊口号:“要修路,先铲土。”
太子:“……”
心里头有些平衡了。
他幽幽地想,元宝有汗阿玛宠着的底气,孤却早已不是他的小棉袄。他们兄弟几个,谁都得轮到,不过早晚而已。
三日假期一晃而过,转眼就是上学的日子。
即便弘晏习惯了早起,还是被外头黑沉沉的天色一惊,扭头一看,他爹已经穿戴整齐,龙章凤姿神采奕奕。
弘晏沉默一瞬,唤了声:“阿玛。”
“嗯?”
弘晏真心实意:“今天的你极其英俊。”
太子:“……孤说过,没有保成牌水泥。”
弘晏:“……”
与弘晏一道去往无逸斋的,还有三个小伴读,作诗小天才杨柏,赫舍里家的善恒,瓜尔佳家的灵川。
其中杨柏最大,善恒最小,因着拐卖被救的经历,还有家里头的叮嘱,善恒亦步亦趋跟在表哥身旁,扑闪扑闪的漂亮眼睛满是崇拜。那信服的模样让弘晏恍惚有种错觉,他让善恒往东善恒不敢往西,他让善恒放火烧山,那把火定然烧得又快又准,绝不会烧到河
里去。
身为武将家的孩子,灵川生得眉目端正,比同龄人高上一截,据说从三岁开始习武,风里雨里,不论寒暑。弘晏不禁肃然起敬,一看就是干大事的将军预备役,这样的人才,他怎么能够放过?
杨柏,老熟人了,自从跟着皇长孙殿下讨债,历经多次三观重组,早已不是原先文采斐然书呆子的模样——他升华了。又有幕僚父亲、恩师王士禛的言传身教,为人处世进步了不止一点,至少弘晏想要写诗赠纳兰大人的时候,他能递上一支笔。
都是钟灵毓秀的好孩子,一颗红心向长孙,师傅们很是满意。进宫之前,他们的进度都与弘晏等同,今日正式开始第一堂课程,由钮钴禄氏的族长,满文师傅阿灵阿教授。
这是给钮钴禄家一个恩典,作为未来的帝王师,荣恩如何也少不了。能够在无逸斋见到舅舅,十阿哥高兴地睡着了,九阿哥替十弟高兴一阵子,继而细细地琢磨起来。
近来九爷很是怨念。十二十三撬墙角不说,他盼着大侄子和他一道读书,哪想除了晨读,整个上午没有和弘晏说话的机会,因为他们进度不同。
跑去和老爷子说学满文,会不会被棍棒打死?
思及下场,九爷怂了。还有围绕大侄子身旁的伴读,左右护法似的跟着,尤其赫舍里家那个万分可爱的小孩,简直就像依恋母鸡的小鸡仔,想到此处,不由戳了戳旁边,“老十啊。”
十阿哥打着盹儿蓦然惊醒,就听九哥小声问:“那个善恒,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胤俄:“……”
胤俄睡眼惺忪,认真回答:“他今年六岁。”
九爷悻悻然地收回话头,觉得老十不懂自己。过了一会感慨道:“爷看兄弟里头就你最闲。连三哥都铲土去了,就你吃了睡,睡了吃的,爷迟早让元宝给你找个活计。”
听到‘元宝’二字,十阿哥警铃大作,瞌睡彻底没了。
要说起来,大侄子也算他的红娘。生怕九哥吃醋吃到自己身上,胤俄早已忘记如今的场合,不由拔高音量,掩饰心虚,“闲?闲什么?不日还要娶福晋呢!”
这突然的爆发,爆得九阿哥目瞪口呆,差点滑到地上。
十阿哥嗓门嘹亮,余音绕耳不绝如缕,讲台之上讲得浑然往我的师傅脸彻底黑了。
窗外,因着元宝进学前来瞧瞧乖孙,顺便视察的皇上:“……”
李德全心肝一颤,总师傅闭上眼睛,半晌,皇上怒极而笑:“闲是吧?不给朕写出《种田手册》,成亲就是妄想!”
142。觉醒一更
皇上怒气盈然,没有收敛半分音量,话音透过窗,屋内霎时变得静静悄悄,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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