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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头的少年穿着防风的玄色罗罩,内里是挂着金线的黑色书主衫,墨发高束,眉眼昳丽,乍一看是读书人一样的柔和,细看却藏着独狼一样的野心,气质因这眼神生生掺上了危险的味道。
他眸中波澜不惊,翻身下马,长身挺立,束着腰的飞鱼衫更显得他两腿修长,眼神横扫,周围刚还叽叽喳喳的人声顿时寂静,权持季薄唇微勾:“过街老鼠不就喜欢见不得人的地方吗。”
因子虚留目一看,又悖悖而去,目光在那飞鱼衫上轻留片刻,揣了揣手,心道:喔,又一队来找许沉今的。
因子虚走后不久,那少年的声量又一提:“先去一趟销金寨。”
周围人悉悉率率地开始动作,又一阵的怨声载道。
那高挺的少年只是蹙眉,待所有人稀稀拉拉地上马后,茶摊子的老板背着手捡起桌上留下的银钱,目光狡猾地流转,死死地盯着少年。
在这样野蛮的地方都可以安生地开着茶摊子,最少不得的就是眼力见,老板喃喃自语:“看来是个人物。”
那个少年就是权持季。
11月初旬,他刚刚得胜回朝,现在就马不停蹄的跑到这个穷乡僻壤的鬼地方。
要问他干什么?
权持季自嘲般笑了一笑,他要找他的男妻,顺便看看销金寨是个什么东西,敢和他谈生意。
权持季重重地一勒马头,劲臂安抚似的拍了拍胯下的黑马,远远地望了一望乱石堆成的寨门,眼睛阴霾地眯起。
黑七那个家伙说他定能助自己找到许沉今,权持季嘴上说好,心里却轻蔑。
许沉今再没落,这几年来都没被找到,定是还有自己的势力。
凭着一个小小的黑七,还要和曾经玩转了整个朝廷的许沉今斗,未免好笑。
他不指望黑七能找到许沉今的下落,但是,他看上了销金寨的地理位置。
权持季从怀里抓出一张地图,与身后的小孩指点到:“销金寨这个位置是由狭小的洞穴凿出来的,那一边是官道,从这里进去的时间是最短的,打战要的就是兵贵神速,粮草的运输也是越快越好。这里窄小,连宫里的地图都没有详细的画出来。地形偏僻易守难攻又鲜有人知,拿下这里,暗地里的势力就又壮大了一分。”
权持季:“多年来,这里做的都是运黑粮的暗地里营生,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地方土匪,以后户部不给批粮的时候,我们会用的上这里的,就算是用不到,也当作为民除害。”
他狼子野心,来这里就是打算弄死黑七。
一行人不遮遮不掩掩,风尘仆仆地在黄沙里慢悠悠地靠近销金寨,不知道的还以为销金寨里面有多“和谐”一样。
还没到销金寨寨门,只见门口因子虚那只跛脚的骡子被他们浩浩荡荡的人影一吓,脖子往前一梗,蹄子一扬,对着权持季的高头大马来了一个滑溜的“倒栽葱”,若不是那骡子脚步虚浮得紧,保不齐那骡子真直愣愣地撞在权持季的马蹄上了。
权持季难耐地抿了抿唇,觉得自己还是高估这个地方了。
能养出这样一头傻骡子的地方能藏着什么样的高人。
远走的骡子套着一套不合适的马鞍,风骚的刺绣上红的绿的粉的……应有尽有,充分彰显着因老板的个性。
权持季盯着那刚还朝自己撅蹄子的傻骡,半响
,还是没忍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品位低下。”
……
而那个被自己的爱骡出卖了品味的因子虚此时正鬼鬼祟祟躲在黑七的房间梁上,冷汗涔涔。
屋里地龙烧得很旺,他的心却冰冷无比:失算了,黑七没死,那就难办了,又有事情要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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