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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持季却捅了捅耳朵:“没什么,把人拖出来审吧。”
知画尖叫着被押了下去,全程腿都像筛糠一样地抖。
因子虚见人走了,解脱一样爬了起来,捏了捏自己坐麻的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顺便对对面牢里瞠目结舌的囚犯老大哥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不用侍卫带着因子虚就轻车熟路地听墙根。
衙内有个专门的地方停着刑具,平时也在这里拷打囚犯,认罪画押。
地上都是血迹,怎么都洗刷不干净,吊犯人的绳绷断得只剩细细的芯子,血染得整根绳子都发黑,但用它勒死一个囚犯还是轻易。
知画被拖进去时还在挣扎,被权持季用眼角余光一扫却瞬间噤声,因为她一直有注意到权持季手心把玩的银针。
知画想起那个被打个半死的老泼皮,连心头到指尖都一窒,凉得吓人。
“我的恩客有很多举人老爷。”她咽了咽唾沫,似是不死心一般说到。
权持季却面色不变,举起银针比划了一下:“那又如何?也有很多举人在我手下讨事。你没别的要说的吗?”
冰凉的银针一点点地逼近,知画却被摁在砍头铡的一侧动弹不得:“大人,大人!!!”
她大声呜咽,情不自禁地紧闭着眼,整张脸扭曲地皱起。
“睁眼。”权持季不耐地捏住知画的下巴,看她惊恐万分的眼瞳一缩,眼球涨满血丝,眼眶一湿,禁不住涕泗横流。
美人落泪让人心疼,可权持季不是怜香惜玉的人,他又要把针靠近一分,道:“听说瘦马哑奴玩起来别有风趣,衙内的人还没玩过瘦马呢。”
瘦马就是瞎了眼的美人,有些趣味恶心的贵爷专爱养这样的瘦马,鞭打羞辱戏弄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娘……
权持季是说……要把这么尖这么长的针生生地扎进自己的眼球?然后把自己变成瘦马扔给那群又脏又臭的士兵凌辱!
知画颅内一沉,死命地摇着头,打出一个又一个哭嗝,早就失了头牌的漂亮体面。
她歇斯底里地大叫着:“我说,我说,我全都说。”
因子虚猛一下把耳朵贴墙上了,八婆的样子仿佛可以加入村口大娘一起磕瓜子。
然后,他听见知画先喊了一句:“那个哑巴根本就不是我们饮春坊的。”
因子虚一瞬脸绿,心虚地把自己歪过去的脑袋扬了回来,佯装矜持地摆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样子:“……”
尽管早有预料知画会拉自己下水,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不可避免地心塞了一下。
知画还在里面挑拨离间着:“他以前也从来没来过饮春坊,那个哑巴才有问题。”
因子虚门外揣手,轻轻地打了个哈欠,放心得很:权持季又不傻,当然知道现在是审问知画的时候,关那小哑巴什么事?
他冷静地点了点头,确信权持季是不会被她带进去的。
谁知道权持季反而对知画提起了兴趣,笑眯眯的明知故问:“那小哑巴不是倌儿?”
他眯起眼睛,好像是温文尔雅的模样:“那姑娘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呢?怎么这么多的春楼,他就单单在饮春坊。”
一墙之隔的因子虚:“……”
行叭,权持季就是色令君晕。
话题就是这么容易偏到奇奇怪怪的地方。
知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不是小倌。”
“哦?”权持季微笑了起来:“也就是说忍冬和他根本没有关系,对不对?”
因子虚瞳孔随之一缩,听见了破风声和知画的一声尖叫。
他立刻将整个人都靠在门缝处,紧张地张望着屋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后他看见权持季的刀尖刺穿了知画的发鬓,她花容失色,生怕权持季一个不小心松了手,刀就从头砸下,将她的头颅劈成两半。
“大人!”知画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我不知道,我一点也不知道。”
因子虚眼睛一眨不眨,恍惚间抬起了食指,颤了颤。
屋里,知画还在尖叫:“忍冬的死和我没有关系啊!”
权持季慢悠悠地把刀收了回来,知画披头散发地瘫倒,哑声地喘着气儿,看着权持季慢慢蹲下紧逼,不由地目眦尽裂。
权持季笑眯眯的样子此时并不叫人心安,他慢悠悠地捡起知画的一截断发,漫不经心道:“姑娘都说了那哑巴和忍冬没有关系了,还在这时候祸水东引,是觉得我好糊弄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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