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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这话时,他虽含着笑,那双桃花眸看去似是温柔含情,潋滟生光,深处却陡然生出一种阴冷粘腻感。
好似毒蛇在暗处窥伺。
苏枝被看得甚至一愣,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时,只听见男人极轻地讽笑了声,又道:“去找你兄长?还是去找你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
他说的是云淡风轻,话落后又垂下眼,手里的书卷翻过去一页。
皎月清辉落在他身,他垂眸看书,姿态闲然,好似刚不过是他随口问出的一句话。
苏枝没听出他话里的讽刺,听他如此说只觉疑惑,不由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
男人停留在书页的目光一顿,长睫轻颤,那晚血腥狂乱的画面不停闪过,还有,少女那一声声的呓语。
我不要喜欢你。
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啪”的一声,男人忽地合上了书,眉眼间似有几分燥意,淡淡回了两个字:“猜的。”
一贯的冷漠,连眼皮都没抬。
但经过这么多次,经过这两年,苏枝早已习惯他的冷漠,对他这态度也是见怪不怪了,便也只淡淡地“哦”了一声回他,又接着春猎的事情问。
“四品以上的大臣可以带家眷,你近来升了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可以带我去。”
苏枝见他沉默,以为他不愿意,便不想再自讨没趣:“你不愿意的话,我回家找我兄长,让我兄长带我去……”
“天天把你兄长挂嘴边,到底谁才是你夫君?”谢蕴忽然出声,他缓缓掀了眼皮,点漆眼瞳沉沉看她。
里面藏着不耐,愠怒,还有……厌恶。
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这目光比刀剑还甚。
苏枝心脏一痛,神色滞然。
紧接着,那日他说过的那些肮脏话又猛地在耳边响起,不停地往她耳朵里灌。
像是有无数根针扎她的耳朵。
扎得她好疼。
她也怒了。
压抑在心里的委屈全成了愤怒。
苏枝攥着拳红着眼,上前两步死死盯着他,竟是反问了他一句:“那你有把我当过你的妻子吗?”
两人隔着书案对峙,一瞬死寂。
小妻子像炸了毛的兔子,谢蕴倒觉有趣,他往后仰了仰,微微偏了下脑袋,白而修长的手指撑着脑袋,淡淡说了句:
“你配吗。”
苏枝一瞬愣住。
谢蕴眼眸微沉,目光向下瞥去,又道:“你们苏家配吗。”
忍了许久的眼泪无声滚落,苏枝咬唇擦掉,不想再跟他说下去,转身要走,谢蕴见此却腾的一下站起身,眼疾手快地扯住她的手,猛地将她拉回身边。
哗啦,书案上的书籍笔墨散了一地。
谢蕴突然疯了一般,竟是将她压在了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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