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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延进又急又怒:“小妹怎么在这里?”
被赵延进称作小妹的小娘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有点雀斑,长得却不是赵晖父子一样的国字脸,而是一张清纯的瓜子脸。见着赵延进,马上一脸喜悦地挽住赵延进手臂,又装作不高兴地样子:“爹爹还说二哥想我,怎么一见了我又要赶我走?”
“小妹。”赵延进脸色一红,连忙打断了她的话,“寨外对岸就是蜀军,父亲若是知道你在这儿,还不要急死?”
赵家小妹闻言却像是更激动了。“蜀军?在哪儿?二哥快带我去瞧瞧。”
“胡闹!”赵延进甩开赵家小妹的手,意识到郭信还在一旁看着,连忙苦笑解释道:“这是我家小妹,自小在家中受宠惯了,在陕州城是出名的顽劣。”
赵家小妹立马翘起小嘴表示不满:“二哥真会冤枉人,我那打鸟揍人的本事可是从小跟二哥学的!”
赵延进脸色更加尴尬,郭信笑着为他解围:“不知道娘子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小妹亮闪闪的眼睛好奇地瞧着郭信,用着理所当然的语气道:“当然是来传令呀!”
赵延进训斥道:“不准胡说!”
小妹面露委屈,郭信看向前来传令的人,传令者却点点头:“确有此事,不然卑下怎敢带娘子来此险地。”
“怎么父亲也……”赵延进当即愕然,随即又抓起小娘的胳膊,“令传完了,不论如何你快回去。”
小妹却抬头看了看天:“这么晚的天了,二哥放心让我回去么?”
这时几人才注意到日头已经将要垂到西山去了,赵延进终于罢休,却仍不忘拉着小妹的手叮嘱:“晚上就睡我隔壁,不准走动,不然我就告诉父亲小妹在军中惹是生非,非要禁足小妹一个月不可。”
“二哥可真狠心。”小妹说完却自己也忍不住掩嘴笑了一声,还不忘转头向郭信眨了下眼睛。
昨夜晚间下了一场秋雨,郭信起床简单迟了些后去看望李彦从,出门便觉得有些寒意,且空气中有一股陈腐的气味。
他走到门厅前,正遇上赵延进带着军中郎中前来探视病情。郭信跟着二人进去,见李彦从躺在软塌上,胸口的箭头昨晚已被取下,好在有甲胄抵挡,箭伤并不深,其他伤势也都经过了处理。只是李彦从看上去依旧虚弱,面色发白加之额上敷了许多止血疗伤的草药,显得整张脸又白又绿,看上去十分诡异。
见李彦从昏昏沉沉,口不能言,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赵延进等郎中切了脉,又换上新药后,便和郭信拉着郎中到一旁问道:“都监伤势如何?还能起来么?”
郎中执了一礼,悄声对二人道:“回两位将军,都监看似伤口只有胸前额前两处,实际邪气皆已深入表里,加之昨夜的雨不巧又沾了湿寒。军中缺药,若不趁早用药疗养,恐怕有丧命之险。”
郭信叮嘱道:“先勿要与他人言说。”
“卑下明白。”
郭信挥退了郎中,和赵延进回到议事的地方商议:“昨晚都监在模壁败军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若要再得知主将垂危,恐怕有失军中士气。赵郎觉得眼下如何安排?”
赵延进冥思苦想了一阵:“其他都不是问题,昨晚损失虽大,但我们两军实力未损,还不至于局面失控。只是我们二人都是指挥使,没有对剩下那两个指挥的节制之权,他们肯听我父亲的,却未必能听我的,李彦从一走便无人统制全军。”
“咱们眼下不能先乱了,”郭信神色冷静,“不如先向太尉禀明此间状况,再看看蜀军接下来如何动作。”
“这样也好。”
下午时便有军士传报蜀军人马出现在渭河对岸。郭信叫上寨中的几个指挥使一同观阵,又叫来昨晚逃回来的那个都将指认。
“昨天在模壁伏击的可是这部兵马?”
都将认真地瞧了半天,点头道:“正是无疑了,那中央赤色幡旗就是前军蜀将申贵,不会有错。”
郭信继续观察,发现蜀军衣甲都比较齐备,只是阵型不整显得散乱,且大部都是步军,马军只有一两百骑,难怪昨晚还能跑回来不少败兵。
身旁李彦从的部将指挥使指着敌阵道:“素闻蜀地缺马,连其前锋都只有一两百骑,可见昨日若非都监遇伏,击破此军不在话下。”
郭信点点头,经过东沟河一战他已经意识到野战中马军的重要作用,若那时王景崇的马军没有一齐压上来,他的射虎军眼下何至于只剩一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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