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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把笑容绷回来,继续和善地看着惟影。他不信是这么个事,也不可能就因为这么个事。
惟影见君墨不为所动,自知糊弄无效,认命般叹了口气:“皇伯父,可以……屏退众人吗?”
君墨一下子认真起来,让殿内服侍的人都出去,非召不得入。
他见惟影深吸一口气,似乎终于下了某种决定,也神情严肃地略微前倾身体。
“皇祖母和皇祖父的去世,侄子至今想起,仍……”
君墨猛然听见惟影这么说道。
短短一句话,在君墨心中翻起了巨浪,让他随时准备出口的安慰的话卡在喉中,上下不得。那两个名词在他脑海中自动化为了两道模糊的身影,向他笑着,亲切地叫他“君儿”……
“……”他没想惟影会给出这样的答案。仔细一想却又合乎情理,父皇母后在世时可谓是把“隔辈亲”做到了极致,小影又是他们的长孙,退位的父皇和母后待小影可谓是宠溺至极,让他们这两个当儿子的都看得眼热。
“你小子,刚气完我,现在又刀我。”君墨叹了口气,向惟影招招手,“来,搬凳子过来,坐在这边。”
惟影坐过来后,他轻拍少年的后背。少年已经长得有他一般高了,但他才17。失去祖母时他四岁多,失去祖父时他七岁。
“是啊,你祖父祖母最疼你了,你祖母在时只有你这一个长孙,后来你妹妹、堂妹依次出生,你祖父最在乎的还是你……”
“你小时候中午不肯睡觉,又不要宫女嬷嬷哄,是你皇祖母亲自抱着你,一下一下摇着,一不摇了你就要闹。你皇祖母手臂都摇酸了,但还是每天哄着你午睡……”
“你小时候在你皇祖父那里调皮,有的时候看得我和你父亲都胆战心惊,要是我们小时候这样干早该挨打了,可你皇祖父就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你……”
“唉……只是逝者已逝,咱们虽然悲痛,也不该过度沉溺其中,就像你刚才说的。你祖父母如果在天有灵,也不愿看到你如此……”
………………
终于,半个多时辰后,惟影踏着夜色终于回到了王府。君墨一不小心就说了很多,惟影下课本来就晚,现在已经接近子时了。
他回至院内,还有点没缓过劲来,心里、眼中隐隐发酸。
一道白光从他腰间闪过,白色蛇形的身影在暗淡的月光下出现在他未点灯的房间中,瞥了他一眼,略沙哑地“嘶”了一声。
——怎么大晚上的忽地想起来说这些,闹得我也心里难受。
“糊弄过去就行。”惟影如释重负般坐在床上。
“嘶——”
——你还真狠,临时编出这么个理由。
“虽然是临时起意,但忽忆旧事……今成影,如似……残风吹落花。只要说起,还是会不住神伤。”
惟影坐着,呆望着昏暗的房间,迟迟没有躺下。
“还愿蛇仙,我现在还不想歇下。给我再讲讲皇祖母当初学……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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