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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环岛车祸寻手骨3 0（第1页）

回了光熙医院，车子在地库刚停稳，梁时雨就打开车门冲出去。顾璇也不急，慢条斯理开后备箱，拿了两瓶水，拧开一瓶慢慢喝。不多时，梁时雨慢腾腾走了回来。“你去呀。”顾璇笑着白她一眼：“我不拦着你。”梁时雨脸上五光十色的，凑到跟前自己拿了另一瓶水，咚咚咚喝下半瓶，鼓起勇气看着顾璇。“领导，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请外院专家会诊是常规操作，通常来的专家只做最关键的部分，但是小患者颅脑外伤严重，恐怕这手术起步七八个小时。“师兄说老师的飞机还没落地，能不能开个绿色通道，尽快接她来？”“你甭管了，今晚老陈在呢。”难得这头倔驴说一回软话，顾璇当然愿意给她这个面子，当即打电话订了一间VIP贵宾休息室，还嘱咐准备早餐和水果。“你今晚什么班？”“我是小夜班，查了房就可以下班。”但估计下了班还是不想走的，她肯定挂念手术情况，也想见一见老师吧？“有需要帮忙的找你陈主任，我回家了。”顾璇抚摸着空荡荡的肚皮，寻思去哪里找饭。猝不及防，西服下摆被拉住。回头看，是梁时雨欲言又止的一张脸。“啥意思？”梁时雨笑得那叫一个勉强。“领导，你能别走吗？我害怕。”“啥玩意儿？”顾璇简直像听到了天方夜谭。覃教授全名覃安舒，是人民医院神经外科专家，主攻脑外伤方向，是传说中把碎成豆腐脑的大脑拼完全，跟死神掰手腕的大牛。身为覃教授的学生，梁时雨却全网查无此人，只在业内同行嘴里听到些蛛丝马迹，这显然有很大的幕后操作嫌疑。一个在7车连撞交通事故中爬起来，不顾自己脑震荡，抱着患者在车流里狂奔的医生居然也会说自己害怕。顾璇进一步确定了她害怕的理由。没别的，恐怕不是恩师覃教授，而是那位“师兄”。“听说你也是副教授职称，年轻有为啊。”“刚拿下职称，还没研究生，就……就那什么了嘛。”“你师兄什么职称？”顾璇想到，如果梁时雨还是从前的外科执照，这场手术完全可以由她来做。那么他的师兄想必也不会太差，怎么非得等老师来呢？梁时雨别开目光，但是拉着顾璇西装下摆的手没有松开。“这件事情很复杂，不是我擅长的。”哦？这么说你在周旋人际方面对我有信心？顾璇没再说什么，和梁时雨去了急诊。指针逼近十二点，梁时雨开始查房。本来急诊的住院总都是本科生，这次来了个博士，还是曾经的副主任医师，正是最好的学习机会。梁时雨查房，身后跟着所有的急诊医生护士，队伍浩浩荡荡，比病人还多。看着她询问病人情况，话语虽然不多，但很让人暖心，可能是西南独有的口音，该硬硬，该软软，也可能是她身为医生的光环。“痛得凶不凶？”“还好还好。”“想睡就睡，这里床位富裕得很，睡饱了再回家也没关系的。”“哎，多谢多谢。”顾璇印象里的梁时雨总是凶巴巴的，有着医生的冷静和学霸的不近人情，但此时此刻，见到了另一面的她，忍住不好笑。如果自己是病人，也是会愿意全心全意把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她手上。可惜光熙的急诊不像她在成都的医院那样动辄上千的日均人流量，这里夜晚不过十几个患者，多半是来醒酒的花花大少，醒了酒再去喝，喝高了再叫救护车。梁时雨查房也就二十分钟结束，安置顾璇到医生休息室吃泡面。顾璇拿塑料叉子卷面条，多少有点委屈。“怎么着你也欠我一顿，这顿不算。”梁时雨剥了一根火腿肠给他。“听说调度中心一日四餐，夜宵是五星级酒店的标准。”顾璇咬断面条，抬头看着她，眼神愠怒。梁时雨捧着面碗吃得唏哩呼噜，浑然不觉危险。“你不乐意就回去嘛。”“没良心。”顾璇手指点点她，把火腿肠叉回她碗里，坚决不要这一块五的嗟来之食。外面忽然有一声清亮的带点四川口音的呼唤。“师妹，你在这里吗？”顾璇把面碗一撂，果然看见那位师兄在门口。此人看得出年逾四旬，虽然身材高大，后背稍有些佝偻，鬓角也有些花白了。他自说自话走进来，一把推开梁时雨的泡面，把一份牛排套餐放在她面前。“你回北京也不说一声，要不是我看见了你，我都不敢相信，这地方……”他嘴巴扁了扁，目光四处巡视，浑身透着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