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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天似乎永远不会结束似的,萧瑟的风裹着沙尘,将一切人和物裹上厚重的阴影。回忆中总是缩手缩脚,呼吸到肺里的寒气让南国的小孩全身颤栗。但很偶然的时候,也有难得的阳光,对着光呼出白气,自己制造出一朵小小的云,虽然很快消散在风中,但它存在过,只属于我。那时学校下午有加餐,三角包装的纸盒牛奶,奶油小面包,橘子瓣果冻。顾璇每天都把小面包留下来,揣进外衣口袋里,一直呵护到放学。他住在四合院最边角一个单独的院落中,一间房、四面墙,院中一棵光秃秃的柿子树。通往主院落的月洞门总是不开的,另一边墙角开了只容单人通过的小门。放学回来,司机会把他放在这个门口,没有别的事,他就自己在院子里呆着,直到第二天上学,再从小门出来,被司机接走。放学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就是顾璇自己的时间。他小心地把面包拿出来,嘴里“咄咄”地呼唤。一只三花猫跳上墙,在墙头的玻璃碎碴缝隙间小心翼翼靠近。顾璇搬了小板凳,翘着脚趴在墙边,一小块一小块地掰了小面包喂给猫咪。小猫毛发乱糟糟的,鼻头有一条伤疤,吃饭很是凶猛,一个面包吃完了还意犹未尽,跳到柿子树上,在树杈上磨爪子,冲着人喵喵叫。“今天就这些,明天我留点牛奶给你,好不好?”顾璇把口袋底布都掏出来,证明自己真的没有零食了。小猫转着圈撒娇一阵,翘着尾巴从树杈跳上墙,一溜烟跑走。顾璇踩着小板凳痴痴地望着,直到猫咪再也看不见了,才回去写作业。有一天,顾璇放学回来,进屋放下书包,兴冲冲搬着小板凳出来,却没等到墙头上小小的身影。三花猫被绳子缠住脖颈,吊在柿子树的枝桠上,已经不动了。小小的顾璇不知如何是好,手里捏着小面包,站在柿子树下流着泪,小声喊:“咪咪、咪咪……”通往主院的月亮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门的那头,段景兰裹着银白厚密的狐裘披风,卷发如瀑,红唇鲜艳,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阴冷的北风一刮二十年。如今,再次看见这样毫无温度的眼神,顾璇瞬间心胆俱裂,想要迈步,却不由自主双腿发软,再怎么控制也无法维持平衡,挨着泳池的边缘栽倒!梁时雨瞬间瞪大双眼。“你别跑,不要跑!”顾璇失控大喊。然而没用,梁时雨不由分说大步跑来,兜着他的双臂抱住他。两人一起栽倒在地,头上乌云散去,灼灼天光笼罩两人,灼烧得皮肤疼痛。顾璇双臂发麻,呼吸困难,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梁时雨不明所以,拖着他回到客厅,起身拉上阳台拉门。却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如高速运转的机器瞬间断电了似的。顾璇手软脚软地爬起来,拉着她去沙发上坐好,亲眼看着她额头和脸颊冒出一层冷汗。这一瞬间他彻底回神,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自己没用,还是骂梁时雨笨蛋。“你别慌,你别急。”梁时雨按着心口,几乎要心跳失常。“谁?谁在背后说我坏话?”顾璇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一把逮住梁时雨的胳膊,紧紧握着!“别问了,不要问了。”梁时雨胳膊内侧软肉被他掐得疼,却顾不得,反手逮住他。“什么叫‘段总不会亏待我’?段总是哪个?打这通电话给你的又是哪个?”顾璇急促喘息,半天才从地毯上爬起来,手指按在梁时雨颈侧,探她的脉搏,还好没事。梁时雨甩开他的手,眼睛瞪着他:“你回答!”顾璇心一横,一手穿过她膝窝,另一手揽住她后背,直接把她抱起来。这一刻,梁时雨有失控的慌乱,急忙揽住顾璇肩膀。顾璇颠了颠,感觉梁时雨没有想象中的重,心里不合时宜地快速闪过几个增肌食谱。虽然她不重,但顾璇担惊受怕没什么力气,勉强把人抱在沙发上,差点摔了。他抵着梁时雨的额头,按着她的肩膀,不叫她乱动。“听我说,你听我说!他们故意吓我,从小就是这样吓我,我喜欢的都要毁掉,就要看我崩溃大哭!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前没被他们吓死,现在更不会!”梁时雨愣了愣,你不怕当然是好的,于是抱住顾璇的脖子,挺了挺身子贴近他侧脸,借机偷个香香。“你不怕,我是有点害怕的。你说嘛,到底怎么回事嘛。”顾璇跪坐在沙发前,虽说不怕,还是难免心烦,挨着梁时雨汲取一点力量,平息了半天。这一次,他决定和盘托出。梁时雨呆愣住了!这个“段总”就是顾璇哥哥的母亲,付成华加害顾璇事件中,给他许可的段景兰。先有付成华说是段景兰同意他睡顾璇,后有付成华爷爷说段景兰安排自己接近顾璇。也就是说,这位段女士是故意设套,用顾璇当诱饵,诱惑付成华犯错,又让自己现场救人。等于是段景兰从迫害顾璇的人,变成了他的同盟,两人合作切割了付家这块蛋糕。“这位段女士什么都没做,只是打了两个电话,把你从受害人变成她的合伙人。她得到了所有,你被赶出京城。厉害。”顾璇眯着眼,自己这点见不得人的事终于还是说出来了。现在你知道那个女人有多可怕了吧?“你喜欢的她都要毁掉……”梁时雨琢磨着这句话,捧起顾璇的左手,轻轻摩挲手腕内侧伤口:“毁掉了你一生志向的,也是她吗?”“不是她动手,但是……”顾璇总还是怀疑哥哥当时的行为不是发自本心,也许是段景兰在背后搞鬼?“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一边是前夫第二任妻子的私生子,另一边是母亲丈夫的前妻。这俩人该怎么处关系?梁时雨想不明白,自己代入不了任何一个角色,又涉及到遗产继承的话,真是一团浆糊了。“最开始你让我去北京是想求助,但是你并没说让我具体做什么,现在有方案了吗?”顾璇摇头。“不用不用,你千万不要跟她有牵扯。”梁时雨也是头疼,这事确实超出意料之外。不过,在来新加坡之前,她已经做了证。付成华和顾璇在进入酒店房间后,到顾璇被抢救前,中间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有梁时雨一个见证人。“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付成华对那瓶酒是不知情的,我当然不会冤枉栽赃,但我也不会隐瞒事实。”所以,现在如果谁能救付成华,就只有顾璇。“他会怎样?”梁时雨摇头,反问顾璇:“你想救他?”顾璇一时没能给出回答。按他的本心,其实他想说算了,这件事再也不想提。可是许多人推着他前进,先有邘剑,再有付成华的爷爷,下一个来的是谁?他拉着梁时雨的手,贴在自己脸颊。梁时雨黑黝黝的瞳仁倒映出他的模样,惨淡如鬼。“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我不想被任何事情破坏。”当然,说这话,他做好了梁时雨会发怒的准备,她肯定会怪自己软弱。这次退避能否真正让事情结束,也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他真的不愿再想,稍稍想想就觉得好累。“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参与这件事,你帮付成华出谋划策,使他和全家反目,如今那么多人营救,他也许能够逃脱。到那时,他第一个恨你。”顾璇手里还有一段视频,是付成华在车流中救了自己。如果实在缠不过,他准备把视频交出去。梁时雨撑着沙发扶手坐起来,拉着顾璇的手,看着他,似在思索。“视频拿来我看看。”顾璇转头出去,好半天才回来,捧着笔记本电脑,放出当时的行车记录仪视频。梁时雨一眼就认出来付成华身边的另一个人是孟河,她反复拖动进度条,危险的急刹车一遍遍重现,付成华和孟河把顾璇拽到路边,一次次踉跄。她的心脏一阵阵紧缩,恨意无可遏制。他不该死吗?一己贪念,拉着所有人进地狱,为什么要给他一条活路?顾璇的手突然拍向她的后心,轻轻地提醒。“你别生气,别着急。”你怎么这么善良?这视频能证明什么?证明他是你的救命恩人?然而,梁时雨比谁都明白,顾璇真的已经尽力了。分明是付家犯的错,为什么自己和顾璇要互相怨怼?“这视频……”她咬了咬牙:“可以给他们。”顾璇一愣,却不可理解。“你不是……”按你的脾气,付成华害过我,你肯定不会放过他,借这机会也可以弄死孟河,一箭双雕,你怎么会放弃?梁时雨浅浅呼吸,努力平稳心绪。“有没有一种可能,付成华现在在咬着他父亲?如果你这边松口了,脱身的是谁呢?”谁也不知道现在调查的进度,但至少现在还没有明确的结论。也许,在某个阴暗的房间里,付成华在孤注一掷地坚持着。“但也许不是。”梁时雨继续道:“在一个很混乱的状态里,不知道该怎么选,坚持正义就是最优解。所以我说,你可以把视频交出去,这段视频可以证明付成华至少做过一件好事,当然这件究竟能有多大的能量,要看最终的裁决。可是你没做过的事情,你坚决不能承认。”长久的沉默,电脑无声地播放着视频片段,一遍再一遍。顾璇咬着下唇,眼睛里满是雾气。“你来新加坡,是为了说服我不要妥协?”“斗争是很消耗能量的。一只只有5%电量的手机,勉强维持开机状态,却无法运行任何程序。”顾璇拧着眉头。“干嘛嫌弃我?”梁时雨低头,额头撞撞他。“我担心你会把所有事情都怪罪到自己身上。”恶人之所以难缠,在于他们在作恶之中获得力量,而好人在丧失力量。于是,恶人的韧性越来越强,好人的抗争越来越难。你想跟他们争,条件不允许。你躲出来,也不见得清净。顾璇流泪摇头:“我有错。”“你当时什么都没做,付总尚且逼得你要无家可归。我亲眼看过你的家,又美丽又梦幻,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在失去一切的威胁下,你那么难,还愿意帮付成华,简直是圣人啊。”顾璇知道她在安慰自己,虽然内心深处仍然自责,却忍不住顺着她的思路去想。“我没错吗?”“抗争也许会有失败,会有同盟背叛,会有阴谋暗害,然而,妥协却永远换不来和平。”梁时雨轻声叹息,挨着他的额头:“但你忘了,你不是一个人呐。”这一瞬间,顾璇心里涌过久违的热流,流过四肢百骸,让他真正活过来。抛却温和假象,斗争是残酷的,而同伴就在眼前。顾璇郑重点头:“我没错。”哎,梁时雨心内叹息一声。其实你就是脸皮太薄,错与对重要吗?“付成华伤害了你,我却帮他出谋划策,按理来说,我是你的敌人。我不帮他,他没办法对抗家族,没办法问罪他父亲,你的冤枉,也只能是冤枉了。我不想你受委屈,却是我给你委屈受,我对不起你,我道歉。”梁时雨深吸一口气,拉着顾璇,抱住他。顾璇亦紧紧回抱:“我怎么会怪你?”“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你。在我心里,你是顶好顶好的人。我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也不想你为难自己。”是吗?是的!其实我知道的!十月秋老虎的天气里,光熙急诊门前,我和你第一次相见,你指着我的鼻子嫌我多事。然而,有路人说我不男不女,你毫不犹豫骂他没礼貌。我听见了,虽然我没回头,但那时我就有一种感觉,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以我对你的认知,你从来不会一次只做一件事,你来新加坡不止是为了做手术。”顾璇虽然已经调任,却仍保留着原本的办公系统权限,他能看到北京光熙医院急诊的排班表,从自己离开北京的那天,梁时雨就没休息过,还调了好几个夜班。但那些加班,不足以腾出太长的假期。“你是不是找了杨舟才能来?”“我找他?”梁时雨嗤笑一声:“他找我才对吧。”“啊?”顾璇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家伙是杨舟的宿敌来着。“是杨舟和赵惠宜请我来的,他们让我劝你弄死付成华,不要妥协。并且给我授权,必要时候可以采取强制措施。”顾璇艰难地眨了眨眼,其实应该想到的。“所以?”梁时雨人是来了,她可没打算听谁的话。为什么我要听别人的为难顾璇?别人是什么人?我不认识。“我来新加坡两个任务:自己做完手术,再把你的手治好。至于其他的,我没想过。”“你骗他们呀?他们可不是好骗的!”虽然这样说,顾璇心头松快了一些,想想这样才对,利用别人不被别人利用,这才应该是梁时雨的正常发挥。“那你有可能回不去哦。”“回不去就不回去了。”“你开什么玩笑?一点后续的方案都没有吗?”梁时雨一脸无所谓:“没得!”顾璇的眼神凝固了。激进派的风格是不会准备万全之后才行动的,是一边行动,一边调整方案。总之,先行动。一种熟悉的情感悸动从他心头升起来,不是恐慌,不是怀疑,而是又好笑又好气,就好像前不久,齐原野半是担心半是纵容地托付莽莽撞撞一心奔赴新加坡的老婆。“好,你来了,就已经完成了99%,剩下的1%交给我。”“啊这个……”梁时雨感觉自己再次给他添麻烦了,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这点不好意思并不会改变她的决定。可是,自己确实没考虑过回北京之后怎么交差,只是骗了一个超长假期。“那……那就交给你了,领导。”暴雨停歇,黄昏的光影笼罩新加坡,这座美丽清洁的城市沐浴在凉爽的海风中。商场咖啡厅的角落,顾璇和邘剑围着圆桌相对而坐。邘剑不明所以,直觉以为是某种情意缠绵的表示,膝盖在桌下挨着他的腿,被躲开,勾着脚踝又拽回来。顾璇“啧”一声,放弃抵抗。他很满意顾璇不再躲了,却有点疑惑顾璇怎么肿着双眼。“家里藏着那个和你闹了?所以还是跟我吧,我保证你过得舒舒坦坦的,再没人敢找你麻烦。”“也就是说,我不跟你,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顾璇一阵无语。“你真的和梁时雨是同一种人。”不知是否错觉,提到这个名字,邘剑瞬间拘谨了起来。顾璇捉到薄弱处,猛追猛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什么关系,过去的事情没人愿意戳你伤疤,你也别事事处处把别人当傻子。”邘剑答不上来。“我……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俩倒是挺和睦,把我当个玩具,你玩一会儿我玩一会儿。不如给我个排班表,我好知道哪天该伺候谁。”顾璇捧着咖啡杯,长指尖无声敲击,声音不高,语调也很轻快,可是说出来的话就像杯里的冰碴。“呵!山贼抢人还知道给块肉吃,轮到您这一位,真是个玩路亚的高手,临死都不给一口真鱼饵。咬钩了,还要笑话我自己蠢。”“不……”邘剑吸了口气,想解释,又不想惯他这个毛病,改了口,硬气道:“你要是愿意相信,那就是。”几秒钟难言的沉默。顾璇反手扣在桌上,纤长的之后拿开,是一只9k金的照片盒。邘剑浓密的眉毛扬了扬。项坠只不过鹌鹑蛋大小,椭圆的英伦款式,外表毫无花纹,双面覆盖着软膜,尽力抵抗岁月的磨损。打开来,一边是张照片,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意气风发望向镜头,是年轻的邘剑,另一边没有照片,只是刻了一行字,飘逸的颜真卿行书:如风灵魂,愿你自由。邘剑无声站起,汹涌记忆卡在灵魂某处。他记得这个照片盒,是自己送出的一件礼物,可是,盒子里应该有两张照片的。另一张……另一个人是……是谁呢?顾璇按着照片盒,仰头看着邘剑,平静地说:“请你坦诚一点。让我承认和付成华的恋爱关系,究竟是要保护他,还是以我俩狼狈为奸的名义,把所有的罪名栽赃给我?”付成华和家族闹内讧,才使得付氏建筑集团倒台,光熙地产分到了一块大蛋糕。光熙最大的股东是我,我要是承认和他的恋爱关系,这事就变成了我利用美色诱惑、欺骗他,以达到商业吞并的目的。人们会相信付成华为爱冲昏头脑,但谁会相信只有18岁的毛头小子能想出这样毒辣的计策搞死自家人?“你让我跟你,其实是交换条件,因为你认为你握着我的小命,对吧?”“梁时雨不可能凭她的一句话就请动你和一整个调查组。”顾璇嗤笑一声:“付家给了你多大的好处,说来听听,让我惊讶一下。”邘剑被他顾盼流转的目光深深吸引,事实被戳破的震惊被忘却脑后。“所以呢?你想怎样?”顾璇手腕一转,把照片盒收进西装口袋里,同时摸出一枚U盘,按在桌上,推给邘剑。“如果说我和付成华有什么关系,我是光熙的工作人员,他是病患家属,仅此而已。这是我出事那天,街上的一段视频记录。你拿去,其他所有事情都不要来找我了。”邘剑眼神茫然,眼睛看着顾璇,脑海中却是青山公墓的那个黄昏。许多许多年前,自己在伦敦的一家中古店淘到一只古董相片盒,好生修复了,找了自己最英俊的一张照片放进去,又几经辗转找到另外一个人的照片,小心翼翼放在另一半照片盒里。照片盒合上,像两个人亲吻似的。邘剑现在想想,仍然能品味到最初的羞涩喜悦。他是谁,我想不起来,但我深深记得那种感觉,想触碰又不敢,想转身又不甘。如同珍贵的宝物,我知道他不属于我,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我在虚空中一遍遍描摹他的美好。青山公墓的黄昏,你站在山坡上,我远远望过去,你就是他。好似,在那一瞬间,他借由你的躯体真真实实地看了我一眼。“其实她可以的。她拿这个东西,要我去死,我也没二话。她愿意保你,我真想不通。”邘剑的嗓子忽然沙哑,他缓缓站起来,贴近顾璇一侧,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在他耳边道:“我没有拿谁的好处,但是我想,你跟付成华这种人搞在一起,你也不是善类。”粗重呼吸吹拂让人厌烦,顾璇躲了躲,白皙的颈项偏向一侧。“大人,我冤枉。”邘剑摸走那枚U盘,透过顾璇貌似柔顺的美丽皮囊,看出一两根硬骨头,倒也是难得的发现。记忆早已被搅成一锅粥,怀疑就是其中最顽固的米豆,蒸不熟煮不烂。从前我真的不认识你吗?会不会……你就是他?不然,你为什么能拿到照片盒?虽则心内激荡,邘剑仍旧记得不可原谅的恶行。“你害了老陈,这是事实!”顾璇突然哽住喉咙。“我都躲到新加坡来了,还不够吗?你知不知道我跟老陈是什么关系?你知不知道我跟李佳佳曾经是什么关系?你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你认为,你就站在道德制高点批判,你真的正义吗?麻烦你去调查走访再来审问好不好?”“他们夫妻在谈离婚!”这一瞬间,整个咖啡厅似乎暗了下来,顾璇猛地想站起,却被邘剑死死按住肩膀。邘剑高大的身影像一部不可违抗的天条,冰冷无情地宣告罪名。“都怪你!”邘剑忽然转身,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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