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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追爱新加坡9 0（第1页）

顾璇前脚去新加坡，罗奥随后而来，前来落地执行光熙与三甲医院合作事宜。由于这个提案最初是顾璇发起的，所以有人说这家伙是空降来抢功劳，因为他，顾璇才不得不离开。当然，顾璇出走的背后隐情有很多，并不仅仅因为一个法国人。这家伙从上任到现在，一天也没下过基层，从没说去急诊看看，和大家拉拉家常。而是闷在办公室里，整理了全新的绩效考核制度。工作上强度，薪水没明显变化，条条框框更多了，一个不小心扣钱还要通报批评。公立医院还有编制约束，私立医院拿钱干活，谁不服谁揭竿而起，短短几个星期就有三起劳动仲裁。员工一肚子委屈，顾主任在的时候，请个假什么的从不扣钱的，你法国人没人性。罗奥也有说辞，顾璇只是调度中心的行政副主任，只负责调度中心的日常管理，医院各科室的管理他没资格插手，这正说明北京光熙管理混乱，需要整改。辞职的越来越多，急诊一个人顶两个用。再加上赵宝路去了新加坡，梁时雨没帮手了，患者还大量涌入，那段时间急诊的手术全是她做，简直找回从前在人民医院实习时候的感觉了。费娅就着巧克力喝酒，品出滋味。“感觉不对，他好像是有目的而来的。新加坡光熙的神经外科也有一个法国佬，也是这副腔调。那个人是段景兰的嫡系，段景兰你应该知道是谁吧？”梁时雨没说话。和三甲医院合作的提案，后面跟着的是加薪和增员策略，然而现在是没加薪还减员，患者流量还在增加，那不就是以患者逼迫医护自愿加班嘛。“我认为，他有可能是变相裁员，之后换一批他认可的人。”梁时雨看着她，倒觉得费娅有点想法。“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大致也是如此。”梁时雨眉毛倒竖：“就知道你们外国人没安好心。”“你说这个是强词夺理，顾先生难道不是外国人？”费娅喝下一小口酒：“如果是我，我会先控制患者流量，不要那么快和三甲并轨，先要锻炼医护队伍，要考核，合格的留下加薪，不合格的当然淘汰。”这倒是可行之策。梁时雨点点头，拧开50毫升的小酒瓶喝一口，感觉喝到了稀释的医用酒精，急忙塞一大块巧克力在嘴里。会议开始了，光熙医疗的总经理在汇报全年营收。梁时雨不爱听这些，在屏幕上到处找，每个会议室都看过了，没找到顾璇，更没兴趣了，蒙着头睡去。20分钟车程外的光熙大厦，19层光熙投资的一间办公室里，顾璇在会客，是一位熟络的珠宝商人，大胡子罗飞，顾璇叫他罗非鱼。罗非鱼带来两颗蓝宝石，一颗橘色偏粉，一颗粉色偏橘，他给起了个好听的名字，日落和日出。“我敢说，这是我最有眼光的一次投资推荐。Padparadscha源于斯里兰卡土著语言僧伽罗语Padmaraga，如红莲花般的颜色，代表着圣洁和生命。五千万分之一的奇迹，将来必定看涨。”两块石头都在20克拉以上，净度超级好，为了保留克重，切工稍显古拙，方正厚重。“翡翠和田玉现在都已经市场饱和了，再难出高货。你相信我，未来至少15年都是彩色宝石的天下。CindyChao09年度蝴蝶—皇家蝴蝶用的就是白钻搭配变色蓝宝石，WWD用来做头版头条呢。”顾璇分别照灯查看两颗宝石，很满意其中跳跃着活力的火彩。“有烧过吗？”“没有，绝对无烧。”没有人工加工过的彩色宝石，尤黄色系和粉色系蓝宝石，会有色心不稳定的缺陷。顾璇选了日出莲花这一块，让罗非鱼去做颜色稳定性测试，拿报告证书再来谈。到办公室的一个多小时，他画了张图，发到罗非鱼邮箱里，让他照着细化一下。罗非鱼就着他的电脑屏幕看看，当场笑了。“亲爱的，宫廷复古公主风设计还是要搭配庄重一些的宝石哦。不过，如果确定用日出莲花做主石，我会帮你选几颗海螺珍珠当配石，再搭配上沙弗莱和海蓝宝，整体形成水果硬糖的配色。最适合送给哪一位小千金做礼物，对方一定很喜欢。”顾璇白他一眼。“行了你先走吧，我开会呢。”费娅把自己喝了个高，躺在床尾睡去，酒瓶子滚到地上。梁时雨被她压得腿麻，起来关电脑，光熙的年度报告居然还没说完。有股东问起Q4的最后一个月光熙门诊和急诊的人力费用变动，罗奥解释说中国人年底跳槽是正常情况。梁时雨简直惊了，他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扯谎啊？各个会议室里的人们都在忙自己手头的事，基本没什么人给出反应。刚才提问的那位股东追问了一句，人员流失是否是因为和三甲并轨引起，这个策略是否需要调整？罗奥回答说不需要调整，这是顾先生定的策略，他只是来负责执行。突然，顾璇的声音响起。“什么意思，我刚才没仔细听。你意思是我捅了个篓子给你背锅了是吗？不用考虑我，你又不是我下属。你要是觉得策略有问题，你可以调整，现在你有这个权限。你要是说策略不对，我想问问你，你代表总部下来调研的时候怎么没说？”虽然同事了几个月，梁时雨还没有见过顾璇在正式的工作场合，尤其是股东层面的会议是什么样子，他那边没开摄像头，只有他的头像浮出来，长发飘飘，盛世美颜。梁时雨笑起来，好喜欢听他阴阳别人，就不知道那法国人能不能听得懂。隔着网线吵架，他果然没在怕的。股东们也显得有点茫然，一时竟然不知道是谁在说话，各个会议室都有小小的交头接耳。北京会议室里，罗奥坐直了身子，面对着摄像头，表情很是自信。“当时顾先生你已经离开了，需要提醒的是，你并没有兑现你的承诺：协助对接三甲医院的资源。”顾璇笑得越发开心。“我猜你就在这儿等着我呢。我人虽然走了，不打着我的名号，哪家三甲医院搭理你？覃教授办公室的门往哪儿开你知道吗？策略是经股东认可的，事儿办不好是你能力不行，埋怨我你埋怨不着。我还想请教您呢。光熙急诊最有名的梁医生，三甲医院历练十年都没怎样，你刚来一个月给人家累出心脏病来，现在人还在医院躺着呢，这是工伤！算在你的绩效考核里！”有几位股东盯住了摄像头，追问梁医生心脏病是怎么回事。梁时雨注意到主会议室其中一位股东方代表叫做薛有方，记得他是薛晴的叔叔，也就是前段时间坠楼的那个两岁小孩。罗奥回复说梁医生本就有心脏病，属于正常情况。薛有方和旁人对视一眼，按了麦克风开关。“现在是光熙全体高层的会议，请注意言辞。员工关怀是光熙人文最重要的一环，这种事情流传出去，再加上您的态度，恐怕会引发舆论危机。股东方也会重新评估您的胜任能力。”“Sorry。”罗奥摆出和平手：“我只是就事论事，光熙给予她足够的医疗资源支持，医药费也会酌情减免。”薛有方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顾璇抢了发言权。“好家伙，在法国让你加个班跟要了你命似的，来中国倒开始压榨员工了，谁给你的授权？你这事没个解决方案，10年光熙北京的预算就先不批了，什么时候你拿着方案来新加坡汇报，什么时候再谈。”呦呵，这么有气势？！梁时雨都惊了，踹一脚费娅。“哎哎哎，顾璇有控制预算的权力吗？”费娅翻了个身，抱住她的小腿，嘟哝一句俄语，大意是：不知道，你自己的男人你自己问。股东们面面相觑，似乎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主会议室里，一位珠光宝气的女士向主持人招了招手。会议主持切了顾璇的麦，抢过发言权。“请光熙医疗总经理继续汇报。”下午一点，顾璇回来，和司机上上下下搬了三趟，买了不少零食、水果和锅碗瓢盆什么的，还给梁时雨带了两套睡衣。睡衣扯了标牌丢进洗衣机里，顾璇站在阳台仰天拍脑壳，忘记买洗衣液了。费娅摇摇晃晃走出去。“需要帮忙吗？”顾璇闻到她一身酒味，顾不得管她，急忙冲进主卧室，一推门就看见满地滚的酒瓶子。梁时雨窝在枕头里，睡得脸颊红扑扑的。费娅跟过来，靠着门。“她只喝了一点点。”顾璇用被子裹住梁时雨，抱着她去另一间卧室。“你可真行，她刚做完手术，又赶上姨妈期，怎么还怂恿她喝酒啊？她的体质跟你的体质能比吗？”费娅瞬间有点莫名其妙，我们俄罗斯的女人就算是生了孩子，医生还让多运动，带着孩子亲近大自然，泡冰水锻炼体质呢。她只不过是来月经，稍微有点特殊的是做了一个心脏小手术，不至于如此紧张吧？“这么不把身体当回事，那就别纳闷为什么自己衰老那么快呀。”顾璇拧着眉头：“我们中国女人不这样，中国男人也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糟蹋身体。”顾璇抓抓头发出去，想冲一杯蜂蜜水，又想起没买蜂蜜。他又折回主卧室，摸出西装口袋里从办公室偷的签字笔，找到先前给梁时雨要的那本酒店记事簿，把忘记买的东西列个单子出来。费娅看着他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样子，忽然间有点鼻酸，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就是忍不住对比。“你把清单给我吧，我去买，你在家里照顾她。”顾璇点头，正有此意，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午餐是椰子鸡花胶火锅，配菜零零总总摆了一桌子。费娅看上了顾璇带来的红酒，对顾璇本人也有点新的看法。“算起来，我和顾先生也是校友。光熙的投资总部设在新加坡，而你却常年在北京，是为什么？”“这不是来了嘛。”顾璇挑出一瓶查理曼园白葡萄酒放厨房柜子里，留着做菜，免得都被费娅喝了。他也在琢磨费娅，作为欧阳的弟子，她会不会也是段景兰派系的？那么，梁时雨与她交往亲密……付成华爷爷说的那句话，虽然是挑拨离间，但梁时雨作为一个突然介入的外人，交往的圈子和自己其实是重叠的，只是从前自己像蜗牛一样缩在壳里，许多事情视而不见。“欧阳的课题没有带你？”费娅把红酒放进冰箱里，挑了两只杯子去洗，水声哗啦啦放出来，掩盖了她的情绪。“其实我跟欧阳老师……我不是为了事业来的……”她回头看着顾璇，不知该如何开口，美丽的碧绿色眼眸满是无助。“我想请您帮个忙。”小卧室里乒乒乓乓一阵，顾璇压了压手，让费娅先别说了。跑去看时，是梁时雨醒了，她发现自己换了个地方，有点茫然，拥着被子在床边，正准备下床，却弄翻了床头的小闹钟。“我想洗个澡。”梁时雨跳下床来把着门口，不让他进门：“你先出去。”顾璇好笑：“我又没说要参与，何必这么紧张？”保洁在收拾主卧，浴室暂时还不能用，顾璇帮她把洗漱的一堆东西拿到小卧室，还有一套红色打底印着小熊维尼的睡衣。“凑合穿吧，我去的时候商场没开门，小店儿里买的。”睡衣是刚才顾璇手洗的，已经烘干了，软绵绵的料子全是沐浴露的味道。顾璇还穿着正装西裤，衬衫袖子挽到肘弯，长发在头顶扎了个马尾，一点点碎发飘在耳边，头发扯着眼角向上，显得整个人精神利落。再想他以前低眉顺眼哭哭啼啼的样子，有点想不起来了。“你今天开会我听到了，还是你最心疼我了。”“就是占点口头便宜，出口气罢了。预算的事，我说不给也没人听我的。”顾璇有点惭愧，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努力一下，争个一席之位什么的。“还是很好，你最好了。”梁时雨一阵意动，扯着他的衬衫，抓住一颗扣子不撒手。顾璇低头看看，笑起来，又不让我进门，又不让我走，你想干什么？被我的美色迷住了？身体不方便，也不耽误你哈。“采访一下，您是大桥路社区居委会驻新加坡办事处的吗？谁的闲事你都管？”梁时雨刚想把人扯过来偷个香香，就被当头棒喝，瞬间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心说这位先生睡了一觉怎么脑子这么灵光起来？是充电了还是换了内存？“我……”她赶紧放手：“我洗完澡再跟你说。”“德行。”顾璇推着她转身：“快去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