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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南溪替他把被子拉他肩头掩好,还是不放心:“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周聿白坐在床头,敛着眼眸,在她走到门口之际,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咽下那如刀剜过的痛意,低声开口:“溪溪,你能不能陪我再躺一会儿?”
他的语气几乎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连请求都算不上,好似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连期盼她能听见都不敢。
桑南溪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听到这句话,没再将门把手按下。
拖鞋踩在地毯上几乎无声,只能感受到眼前的光影变化,纤细的人影挡住床尾的微光。
她脱了裹在外面的浴袍,掀开被子,和从前无数次做过的那般,环住他的腰,将自己的脑袋贴在他的胸膛。
周聿白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两人相拥着,静听着对方的呼吸。
他的手掌抚上她的小腹,没有了那些厚重衣物的阻隔,桑南溪清晰地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
他的手掌在颤,在他决心拿开之际,桑南溪却蓦地抓住他的手腕,轻轻地将手掌按在自己的小腹上。
她至今依旧眷恋这份暖意。
头顶的呼吸声有些粗重,渐渐的,发丝似乎沾染上有些湿润的泪意。
周聿白问:“这就是……你说的,不能告诉我的秘密,对吗?”
桑南溪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那些所有的反常如今都找到了缘由,为什么她会突然戒了烟,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孩子,为什么她陪着他在医院的那个晚上会哭着喊痛,陪着陈枳夏的那一瞬,她是不是也想到那个孤苦无依的自己。
周聿白难掩哽咽,第一次在她面前肆无忌惮地落泪:“你傻不傻,自己一个人承担那么多,明明说过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怎么……一个人吃那么多苦。”
她想过的,她无数次地想要拨通周聿白的电话,想要告诉他,她其实很害怕。
但那个时候,她想,他大概已经结婚了,她不好再打扰他,也不应该再打扰他。
是她选择的离开,也不能再用过往去与他牵绊纠缠。
她一遍遍地警告自己,要学会,学会当他生命里的一个过客。
桑南溪的声线也开始发抖,像是回到了那个午后,一阵阵的坠痛感袭来,满目的红,“我想留住的,我不知道……不知道有孩子了,发现的时候已经……”
她再说不下去。
周聿白心痛到难以复加,他宁可她是自愿放弃的那个孩子,至少……那是她愿意的,想做的事,也不是像如今这般,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
他托着她的后颈微微将她往上带了带,那是一种极郑重的口吻。
他说:“溪溪,不是你的错,如果没遇见我,如果我没让你再回到我的身边,你就不用受这些罪,一切的过错都在我。”
她也曾怨过他,恨过他,可后来仔细想想,他尽力了的,尽力想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只是太多的不得已,迫使他们走向分别。
她吸了吸鼻子,微微仰头去看他,手从被子里伸出去捧住他的脸,在他的下颌轻落下一个吻。
她说:“周聿白,能遇见你,已经很好很好了。”
那时候桑南溪还总是调侃,他是不是有读心术,她的心思在他面前怎么什么都藏不了。
周聿白看着她,大概是在思考,出现在眼前的人,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桑南溪等得焦急,说着就要起身去叫医生,周聿白无力地勾住了她的手指,用口型做出一个“水”字。
桑南溪忙扶着他坐起,将杯沿对准他的唇,喝了大半杯,周聿白的唇瓣肉眼可见的湿润了不少。
桑南溪替他把被子拉他肩头掩好,还是不放心:“我让医生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周聿白坐在床头,敛着眼眸,在她走到门口之际,喉结微微滚动了两下,咽下那如刀剜过的痛意,低声开口:“溪溪,你能不能陪我再躺一会儿?”
他的语气几乎到了低声下气的地步,连请求都算不上,好似只是在说给自己听,连期盼她能听见都不敢。
桑南溪的手刚搭上门把手,听到这句话,没再将门把手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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