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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已经是在这里驻扎的第四日了,那位二皇子还不打算让您前去劝降吗——”明子走到榻前,拿起小剪子将油灯的灯芯剪了些,又往景华簪的跟前推了推,“夜深了,主子您还是别看了吧,这样下去眼睛哪里受得了,到时候再——”
明子的话让景华簪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会儿的心情又再起了波澜。
未等明子把话说完,她将手中的书本搁在了小几上,一手托着脸颊透过轿帘望向外边,轻轻的叹了口气。
已是深夜时分,可驻扎在自己銮轿不远处的几座大帐都还是灯火通明,似乎并没有将歇之意。
芳子循着景华簪的目光一齐朝外望去,冷哼了一声,“这些人,生怕您插个翅膀飞了不成,白日黑天的守在这外边,这哪里是皇后娘娘的待遇,分明是在看管犯人!”
“行了,你少说几句吧!”明子看了看依旧望着外边在发呆的景华簪一眼,朝芳子使了个眼色。
她担心芳子的话会让景华簪的心情变得更加糟糕。
可芳子非但没有噤声,声音反而愈发的大了起来。
“为何不能说?难道你竟看不出来这是那位二皇子在有意为难我们主子吗?都这么多天了,前去劝降的事儿他是一丁点儿都不提!这是在明目张胆的囚禁咱们主子呢!他背地里究竟在使什么坏,只有他自己知道!”
景华簪静静的听着,没有制止,也没有回应,只是叫吹了蜡歇下了。
明子和芳子将榻前的帐帘放下往外间退去,轿内一下子被黑暗笼罩,变得寂静无比。
景华簪缩在那方小榻上,静静的听着四周传来的忽远忽近的怪叫声。
那是夜枭在叫,上一次听到这种叫声的时候还是跟随表哥逃出城外的那个雪夜。
那个时候,表哥还是一个身体并不残缺的男人——
而现在——却——
一瞬间心如刀绞,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回忆的漩涡让她有一种将要把她置身于那个雪夜破庙的错觉。
她狠狠拽了一把裘毯,蒙在了脸上,开始小声的啜泣起来。
她开始在心里怨怼自己,为何那晚会高热——如果不是自己突发高热,继而逃奔与表哥走散,就不会遇见耶律岱钦,如果没有遇见耶律岱钦,表哥就不会为了救自己而只身深入虎穴,更不会被施以阉刑——
他本可以隐形埋名独善其身的——
都是自己害了他——
如今表哥已然成了那个样子,万万不能再让二位皇兄重蹈覆辙了——景华簪在心里暗暗道。
“禀二皇子,三丹夫将军在帐外求见,说是有要事——”
已是深夜,耶律岱钦却迟迟未睡下,侍人前来传话的时候他正披着裘袍端坐在案前看书。
未等侍人的话说完,他便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传。”
侍人应声退下,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携着一阵山里的冷气到了案前。
“二皇子,宫里来人了!”三丹夫刻意压低了嗓音。
闻言,耶律岱钦猛地抬头看向了眼前的人,满目狐疑,“这会儿?”
三丹夫笃定的点了点头,“侍卫们说人已经在营门外候着了!侍卫们问他大名他不说,也不下马!从头到尾就一句话,‘要见二皇子!’侍卫们没法子了,不敢近那人的身,又不敢冒然放他进来,只得先回了卑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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