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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妆紧紧抱着她,抬眸看向窗外的细雨。
今夜细雨霏霏,无星无月,可他在摘月楼,抱住了自己的月亮,万分不舍得放手。
低贱如他,卑劣如他。
“你的身契在哪?我找人去拿,别哭了。”春晓像哄孩子一样哄着他。
松妆身形僵住,他慢慢松开手,湿漉漉的眼睫下,一双眼像是泉水洗过一样看着她。
纠结痛苦了半个月的男人,此刻像是豁出去了,“在,在我的主子那。”
“你的主子是谁?”她轻轻颦眉,青楼清倌还会另有主子?
松妆抿了抿唇,启唇要说,被鸨爹一口打断:“贺小姐执意要赎松妆,老侍这边自会请示上头主子,还请贺小姐稍等。”
鸨爹冷眼看着紧拥着春晓的松妆,冷笑一声,“这等叛主的下人,还不配称主子名号。”
松妆面色煞白。
春晓倒了杯茶,哄着他,在房间等了约摸两炷香的工夫,鸨爹冷着脸回来了。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府里下人通报说,妻主看上了摘月楼的一个伎男,藏月便带着银两来了。”
通身典雅高贵的大家公子,浅笑着步入了房内,丹凤眼在屋内男人脸上顿了一瞬,便又落在春晓身上,“妻主,藏月来迟了。”
春晓一开始看到南藏月跟着鸨爹进来,还以为鸨爹说的那个主子是他,正在惊愕,却又听到南藏月的话,才知道那个主子不是他。
不过南藏月这副大度的正宫做派,真是令花心妻子汗颜。
春晓情不自禁松开了牵着松妆的手,“怎么会连你都知道了……”她打算先斩后奏来着,“阿月,你在生气吗?”
南藏月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身后跟着的几个小厮守着门,其中一个掏出一迭银票,交到了鸨爹手中。
鸨爹自袖中掏出一张白纸黑字的卖身契,交给了南藏月那名小厮。
鸨爹躬着身,向南藏月一拜,又看向窗边的松妆,轻轻扯着唇,状似不屑:“松妆,主子说了,若是南家的公子能容得下你,便放你过去。自此之后,你与摘月楼,再无牵扯。”
松妆微微怔愣。
鸨爹多言了一句:“主子性子宽和,光风霁月,不愿为难你。可老侍有个故事,就当临别赠言,老侍年轻时曾捡回一条幼犬,细心医回它一条狗命,那幼犬也伴了我十年,最后为了护主,死在匪徒刀下。犬有气节,人当如何。”
一条狗都能为了主人送命,而身为人,被背弃了主子。
墨发病容的男子起身,慢慢伏身跪在地上,朝着东边拜了叁拜,重重叩首。
他沉默着,一句话没有说。
春晓却对那个让松妆如此郑重的主子,有些好奇起来。
“松妆欠你们那主子的,日后有需要,便让你们主子来向我讨就是了。不要揪着一点养育之恩,行绑架之事。”春晓警告那个鸨爹。
鸨爹欲反驳,南藏月敛眸瞥了他一眼,鸨爹轻轻一颤,不敢还嘴,慢慢跪在地上,唇角却冷笑连连。
讨恩?你不将我们主子害死已是谢天谢地,谁还敢向您讨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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