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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胖子一看,马上挣脱了缠在手臂上的块状丝线,举起枪支对着黑蜘蛛就连开了几枪,但一直以来我们遇上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子弹并没有给它带来决定性的伤害,只是伤到了表层。
可即使是这样,还是让我们看到了解决它的办法。子弹打在黑蜘蛛的身体上后,它忽然加速了吐丝的速度,白色的丝线一根接着一根朝我们飞来。
乍一看是和先前没有什么区别,我们还是一样的处在被动的地位。可实际上黑蜘蛛是感受到了子弹带来的痛感才加速的,我们这时候也顾不上浪不浪费了,赶在出来更多的蜘蛛前,我们要穿过这片密集的森林才是。
可事实却证明了何北辰不仅是最倒霉的,嘴巴还是开过光的。
什么害怕来什么,森林的空地上瞬间又相继出现了几十只体型相似的黑蜘蛛,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就躲在落在地上的树叶里,不然为什么会出现的那么突然,我们每次都是后知后觉。
一只黑蜘蛛还好对付,顶多就是花上几颗子弹的事情,可这十几只黑蜘蛛就不是那么简单的问题了。我就算已经使出了飞天之术还是被丝线包裹了下半身,这下我就彻底的不能动了,可那些丝线并没有因为我的不利状态而放弃攻击我,反而攻击的更加猛烈了,我用尽了全身都力气也没能幸免,不一会儿,就只剩脑袋露在外面了。
我想叫三胖子他们来帮我,可他们也无暇顾忌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
一瞬间,沉闷、窒息的感觉就向我袭来。
我躺在软软的落叶上,也不敢胡乱滚动,因为我知道包裹着我的丝线另一头还连着一个恐怖黑蜘蛛,只要我稍稍有什么动静它都能感受得到,稍不小心它将丝线缩紧,我就会没命了。
我只好僵硬的躺在原地,看着不远处的吴铭和三胖子。
事实也就是这样,现在的我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判断,遇到危险了永远在原地等着别人的救赎。
虽然这样的事情是我一直最不想发生的,但我仍然乐此不彼。
最终黑蜘蛛也没能如我所愿,它又绕着我走了两圈就将我彻底的裹在了丝线里,我使劲的挣扎,但就像我想的那样,丝线突然间收紧了。
我马上停下了动作,丝线也跟着停下了,但也没有放松开来。
第一感觉就是呼吸不过来,那块状丝线是不透一点风的。出于自保,我赶紧调整呼吸,尽量的减少了呼吸的次数,强迫着自己平静下来,脑袋不停的思考着出去的办法。
那时候我多少有些后悔,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我要放弃抵抗,倘若丝线最先裹住的不是我的双脚,固定死了我的位置,我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被它制服吧。
慢慢的窒息的感觉就代替了我脑海中的胡思乱想,我开始感到恐惧,害怕死亡。
沉闷,窒息。
窒息,沉闷。
呼吸不过来。
快要死了。
我使劲的睁着眼睛不想闭上,那种窒息的感觉一波一波的砸向我。我从小就是一个害怕水的人,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憋气的能力。
人们常说你害怕一件什么事情就要不断地去尝试它,慢慢的你就不会害怕了。就好比你会晕船,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一个人弄到破浪不堪的小船上漂泊几天,最终你会发现你不仅不再害怕坐船的滋味,相反的还会喜欢上这种冒险刺激的海上活动。再比如说晕车,我奶奶还在世的时候主要的交通工具是脚行,可爷爷那时候说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出门在外的不能失了面子,就硬给我奶奶找了个司机,开一辆国产红军某某牌的小型代步车。可我奶奶死活不上去,说是上面有不吉利的东西一直在跟着她,把她弄得头晕发吐。
正处于盛年的爷爷难免脾气有些暴躁,直接将我奶奶绑在了车子的副驾位置,让司机绕了整个南京城,自此我奶奶的晕车病就好了,再也没有复发过。而这段所谓的治病经历也被当时的人广为流传,这也就是后来“南京绕”的原型。
可这招就目前看来对我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我大概四五岁的时候,跟着乡下的阿大去田间玩。当时他们村口有一条古河,传的特玄乎,说是以前村子里的一个大闺女被同村几个游手好闲的人迫害身子后穿着一袭红嫁衣从那条古河里跳下去了,但尸身没有飘上来,很多人下去找过都没有看到。过了不久,河边陆陆续续的出现了一些各种动物的毛发、尸身什么的。当时的人都比较迷信,认为这是红衣女报回来报仇的前兆,当时很多人都看到过红衣女被强暴的场景,但没有一个人肯对她伸出援手,才导致的她最终含恨而死。
村里的人就这样战战兢兢的过了几天之后,当初强暴红衣女的那几个人突然死在了河边,姿势颇有意味,直对着河边呈跪拜状。这可把村里人吓坏了,他们断定了那就是红衣女鬼魂在作祟的结果,他们纷纷搬离了原来的村子,可事情似乎还没有结束,搬离出去的人也都出了一些奇怪的意外,不是突然毫无征兆的死去就是莫名其妙的受伤。最后留在原来村子里的、没有受到什么伤害都是一些平日里或大或小帮助过红衣女子的人,但大部分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年人,这其中就包括了我的那位阿大。
我当时年纪较小比较贪玩,自小也在农村长大对一切好玩的食物都较为收悉,虽然出门前我再三的和阿大保证过不会去河边,但玩起来之后就把那些保证都抛在脑后了。可结果就是一个打滑就落在了河水里,也是像现在这样窒息的感觉,也是快要死之前一样在回忆以前发生的事情。
可两次快要死亡的感觉是不同的,这次是不甘心,小时候的那次是害怕。
因为在河底最深的位置,我在漂浮的水草里面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穿着红红的纱衣,就像古装片里女子结婚穿的服饰,随着河水的流淌一阵阵波动,泡的发烂、发黑、发臭的脸庞半遮半掩的藏在红嫁衣里面,忽而探出头来忽而隐在青褐色的水草里笑。
我被阿大救起来之后直接呆滞了,还是村子里的一个算命先生救得我,当然这些我都是听人说的,唯一记得就是在红嫁衣和青褐色水草里面一会儿漏出来一会儿又消失不见的腐烂脸庞。
从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阿大的村子,哪怕是后来他死的时候我也只是自己一个人躲在老家哭了一个晚上。水也就成为了我生平最害怕的东西,浅浅的看得到水底的溪水河流我还能够接受,但深不可测的大海大江是看都不能看的。
我始终觉得那里面会有一具同样的红衣服女尸在等着我,她不会害死我,但她会让我极度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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