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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飞虹笑道:“能尝到顾行长亲自下厨做的菜,太荣幸了。”顾行长朝卿飞虹看看,问道:“你就是卿有田家的闺女吧?”卿飞虹点点头:“卿有田是家父,姜山妹是家母。”顾行长道:“那天我就在你家,尝过你父母做的菜,山里面的菜那叫原汁原味啊!赶紧去坐着休息下,等会尝尝我做的菜。”
卿飞虹见顾行长和自己父母像是很熟一样,心里也高兴,就说:“谢谢顾行长。”
这时候,从厨房里又出来一高一矮两人,一同招呼:“陆委员、明艳、何立,你们都来啦!”陆轩、姜明艳、何立一瞧,笑了起来,赶忙称呼:“两位都在呀!”这两位就是那天在山体滑坡的山道上,碰到的两人。当初还以为他们是劫匪,何立和姜明艳下车的时候,手中都操了家伙,打算去和他俩对打的,后来才发现他们只是想问路。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吧?”顾行长指着高瘦的那位道,“这位是我的办公室主任老柳,全名柳树下,这个名字挺有意思的吧?”姜明艳笑着说:“这名字太有意思了,柳树下,这名字太好记了。”
顾行长朝姜明艳瞧了一眼,感觉这姑娘性格实在是明快,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明艳”。接着,他又介绍说:“这位是我的驾驶员老包,全名包容,这个名字也还好记吧?”姜明艳更是哈哈笑起来:“顾行长,你找人,是不是先看名字的?都这么好记?”
顾行长幽默地道:“我的记忆力不是太好,所以找人尽量找名字好记一点的。”众人都笑起来。老包说:“我正在给我们行长择菜,你们先休息一会,我去忙了,等会你们可以早点吃到晚饭。”老柳也说:“我今天也在厨房做‘墩子’呢,我现在去切菜!你们先坐一会儿。”说着,也消失在厨房门口。
顾行长将陆轩他们让进了客厅。这栋半山腰的老宅子,尽管外墙斑驳、瓦片沧桑,但是内部倒是简洁而舒适,实木地板踩上去“吱吱作响”,但给人踏实和舒适之感。一张长条形的低矮茶几,南北向置于门口,旁边是多把同样低矮的木椅子。茶几上,是一把老茶壶,围着一圈小茶盅。
有两个小茶盅,放在顾行长母亲和余郎中的身旁。顾行长说:“陆委员、卿书记、明艳、何立,你们陪我母亲和余郎中喝点茶。我们念念小姑娘,桌上有巧克力、桂花糕和核桃,随便吃。我去把菜做了,半个小时我们吃饭。”
陆轩、卿飞虹就坐了下来,念念却和陆轩更亲,爬到了他的腿上,自己挑了一颗巧克力,放在嘴里甜甜地吃起来,然后问道:“巧克力好甜啊,奶奶、爷爷、叔叔、姐姐、妈妈,你们要不要吃?”顾行长的母亲钮烨慈祥地笑着:“这孩子真贴心啊!小伙子,是你家的吗?”她见念念和陆轩那么亲近,就想当然地问陆轩。
陆轩神色微微尴尬,朝卿飞虹看了一眼,笑着道:“念念,是卿书记的女儿。念念叫我叔叔。”钮烨朝陆轩、卿飞虹瞧瞧,笑着道:“你们俩,很有夫妻相哎!”卿飞虹脸上猛然一红,顿时艳若桃花,难不成自己和陆轩发生了多次关系之后,两人看上去已经有夫妻相了?嘴上却忙解释:“大婶,您见笑了。我和陆轩只是同事。”钮烨笑着说:“哦,是同事,但是你们看上去确实有夫妻相啊!”
念念在一旁嚼着巧克力,嘴角撑出一个小球,一边艰难地说:“我也想让陆叔叔当我的爸爸。”
“啊啊啊,念念真乖!”姜明艳笑着说,“飞虹姐,你就嫁给我陆哥算了!”何立也想附和一声,他也知道陆轩在追求卿飞虹,但是到目前为止,卿书记因为什么原因还没有答应。所以,何立也想帮助自己的大哥陆轩劝说卿飞虹答应这门婚事。然而,何立和姜明艳的性格毕竟不同,什么话不能想说就说。
卿飞虹朝姜明艳白了一眼,说道:“明艳,你不要给我出馊主意!你自己怎么不找人嫁了?”姜明艳笑道:“我要是有陆哥这么好的男人追求,我早就嫁了!好了,我去厨房帮忙。”随即,身轻如燕地朝厨房跑了过去。
余郎中在旁边只是捋着胡须,不时呷上一口茶,喃喃自语地道:“无缘碰不到,有缘躲不过。总有人气你,伤你;也总有人渡你,爱你啊!”卿飞虹听到这话不禁愣了一下,但随后又说:“余郎中,你在说什么呢?”余郎中转过身来,说:“我在胡言乱语,你就不用管了。来,喝茶,喝茶!”
说着,余郎中就握着茶壶的柄,给大家斟茶。
何立自觉是个粗人,也不习惯坐着喝茶,也说:“我也去厨房帮忙。”便也跑开了。顾行长之母钮氏道:“他们都去厨房了,那个小厨房都挤不下了!”余郎中笑道:“他们都是劳碌命,包括你的儿子,一个行长偏偏要自己做饭!”钮氏道:“他随他爸,从小就爱鼓捣锅碗瓢盆!我是不爱做菜的,偏偏命好,老公和儿子都能做得一手好菜!我儿子的媳妇,以前也不爱做饭,本来也可以享受我儿子的一把好手艺,可她终究福薄,早早地生病去世了。”
陆轩和卿飞虹相互看了一眼,因为不太了解情况,这话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余郎中说:“人各有命,这个勉强不来。”钮氏看向余郎中说:“余郎中啊,我的命是不是也快差不多了?这会儿,我儿子不在,你可以和我说实话!”
余郎中呵呵一笑说:“早,还早着呢。我刚才说了‘无缘碰不到,有缘躲不过’。既然我们碰到了,那么至少十年,多则二十年、三十年就不好说了,总是要让您活的嘛!”钮氏道:“十年,二十年,我是不想了。只要有一天,我儿子能重新结婚,再组建一个新的家庭,我也就瞑目了。如今,要是我走了,留他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孤孤单单,我真是放心不下呀!”
余郎中又道:“还是那句话,‘无缘碰不到,有缘躲不过’。”念念歪着脑袋问道:“爷爷,你说的‘无缘’‘有缘’,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念念一点都听不懂。”余郎中伸手在念念的头上摸了摸,笑着说:“念念还小嘛,长大就懂了。”
“不好玩,我去厨房玩。”念念说了一句,就跑到厨房去了。卿飞虹喊了一句:“明艳,念念也来厨房了!”姜明艳马上回答:“来吧,帮助来剥大蒜!”念念一边跑,一边答应:“我来啦!”
“家里有个小孩,那就是热闹啊!”钮氏道,“我儿子和他的爱人,当时就是没有留下孩子呀!本来现在也有个寄托,我们这个屋子也不至于这么冷清了。你们今天能来,我开心着呢!”卿飞虹道:“婶婶,您儿子可是行长,平时难道还没人来家里?”除非是个假行长,但如今已经确认,顾泉荣真的是工行分行长。
钮氏道:“他工作上的人,都是和钱打交道的。来,也是为了利而来。我嫌烦啊,消耗不起,让他不要叫那些人来。你们就不一样了,我儿子对我说了,他去新安水库里面的大山里找余郎中的时候,碰上了陆轩他们几个人,在狭窄的山道上,主动给他们的车让路,还给他们画了地图;到了下姜村,你父母兄弟,还请他喝酒吃饭。这都是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啊,这就难得了,见的是人品。你们这样不为钱、不为利,却仍旧愿意帮助别人的人,那才是难得呀,所以,他说请你们过来,我是高兴得很呀!”
卿飞虹想,身居高位、手握权力的人,最担心的就是,别人和他交往是想着让他帮助办事,谋取利益。当初,陆轩确认了顾泉荣是工行江流分行行长的时候,仍旧说“他领导有多大,好像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但是卿飞虹却说“那倒也不一定”。由此可见,陆轩和人交往的时候,更加纯粹,并没有想过什么时候可以利用人家。相比而言,卿飞虹似乎更加功利一些。
这么一比较,卿飞虹心里也不免惭愧。
“婶婶,您到底是什么病啊?”陆轩直爽地问道,“刚才,余郎中这么说,肯定已经找到治疗的办法了吧?”
一般来说,人家生什么病,不好直接问。然而,陆轩似乎没有那么多的顾忌,想问就问了。钮氏也没忌讳,坦然道:“我这肝硬化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折磨我呀。我儿带着我,去华京、中海都看过,没有明显地好转。最近,又吐了血。医院的医生说了,必须动大手术,但也不能保证能活多久!我儿看我年纪大了,再动大手术,恐怕身体吃不消,我自己也不想再被当成砧板上的肉折腾,也不想动手术。这时候,我儿子忽然听说,在新安水库的大山里,有一位郎中很厉害。我儿就连夜开车去请,终于把余郎中给请来了!
余郎中是真的厉害,前些天我因为吐血人都是萎靡不振的。但是,昨天余郎中来了,给我行了针,血就止住了。昨天晚上到今天,吃了三帖药,我整个人都精神了很多!余郎中,我看我是遇到了神医了!”
“天下哪里有神医啊?”余郎中摇摇头,呷一口茶,笑着说,“这个病,我正好看到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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