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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川风虽然有些消极,但是作为云虚社的真正主持者,孙福柏却从未停止过努力。愿力积累如此之多,他的坚持功不可没。若用灵力将大衍神符重新祭炼一番,便可到一个崭新的境界,不需要依赖书中之物,可直接弄假成真、化虚为实、心想事成,成为一股强大助力。
想起刘川风的模样,看来也该再回云虚岛看看,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计划。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在将来某个时刻,这股力量将变得至关重要。
“既然来了,那就一起进来吧!”
精舍内传来褚师道苍老衰弱的声音,即便李青山不懂医术,也听出其中气若游丝,生气将尽的感觉。
“请。”褚丹青只得将手一让。李青山与如心踏入其中,只见精舍中布置的十分朴素雅致。
褚丹青紧随其后,神色却是微微一黯,这里与他山中学画之地,布置的一模一样。那是他有生以来,享受最多温暖的地方,对一个流落街头,朝不保夕的乞儿来说,直如传说中的极乐净土,此时看来却倍觉伤神。
“丹青,你回来了,”一个荆裙布衣的凡人女子从堂后迎出来。
褚丹青尊称:“师母,这是如心师姐,还有李师兄。”
“是赢走《天女散花图》的李青山吗?久仰大名。”女子盈盈一礼,脂粉未施的脸上,略带好奇的打量着李青山。
李青山讶然,他早就听闻褚师道以画为妻,莫非就是眼前这位。但她并不像传说中那般惊艳美丽,充其量只能算是小家碧玉。而直到现在,他也未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虚假不实。那灵动的生气,充满感情的眼眸,与真人简直没有任何差别。
这才是真正的神乎其技吧!
“两位这边请。”女子道。
一同来到内室,褚师道高卧榻上,支起身子一拱手道:“老夫身体不便,请恕不能出门迎接。”满头白发散乱,虽形容衰颓,但是风骨犹存。女子默默来到他身后,为他梳理头发,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一脸轻松。
“前辈客气了,请让我为前辈把脉。”如心上前,褚师道却摆摆手道:“不必了,我虽然不是医者,但自己的生死寿命还算得出来,丹青,你又做这等无用之事。”
“丹青也是一片孝心,你这老东西还不领情。”女子轻轻一拍褚师道的脑袋。
褚师道勃然大怒:“我教训弟子,何用你来多事,出去!”
女子一声不吭的走向墙壁,那里挂着一副泛黄的空白画轴,她径直直走入其中,化作一幅画,望着褚师道,神情安然。
李青山心道,褚师道这等心性修为在生死关头,也有些控制不住火气,不过这也难怪。都到这种时候了,这位“师母”还全无哀戚之色,到底只是一幅画罢了,无论看起来再怎么像人,到底难通人情。
褚师道指画喝道:“丹青,把画卷起来,别让我看见她。”
褚丹青满脸为难,又不敢违抗师命,向画行了一礼:“师母,师傅他心绪不好,你……”话还未说过,“师母”便转过身去,褚丹青上前将画卷起来,奉给褚师道。
褚师道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怒气似冰雪消融,笑道:“让两位见笑了。”
李青山道:“前辈身体要紧,何必同一幅画生气?如果不合心意,换上其他画便是。”
褚丹青皱眉,她并非是一幅画而已,而是照看着他长大温柔女子,仿佛他的母亲一般。
褚师道笑道:“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就算再有百年光阴,我也再画不出她来。”
目光变得深邃,轻抚画轴道:“我画成她时,还是个刚入门的小的炼气士呢?别说画中神韵不足,就连容貌都画不好,我本是想画一个绝代佳人呢,结果画出来就有点走样,勉强脱离画卷,却毫无生气,说话也似鹦鹉学舌,呆头呆脑,让她为我磨墨,又老是把砚台打翻。”
“后来,后来不知怎么就变得越来越……其实我跟丹青一样,虽然喜好作画,但还真没打算要跟一幅画成婚,世事难料啊!”褚师道笑叹着,捧着画轴,像是捧着一个绝世珍宝,充满了眷恋不舍。
李青山与如心相视一眼,都是无言。他倾注其中的,并非笔墨,而是一生的感情,让这幅学徒的拙劣画作,变成了懂得喜怒哀乐的生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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