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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身手凌厉,可面对大量骑兵冲击明显处于劣势,五月神情急切:“小姐,不要管慕夭了,我带您上城门,拼死送您出去。”
可就在这时,一直温顺毫不反抗的慕夭倏地动了。
五月见机很快,立刻拔剑,可慕夭的身形更快,眨眼间便与五月数次交掌,竟是片刻间便将五月打飞。
眨眼间,沈柠又落入他手里。
“筋脉寸断练过缩骨术过的人,穴道是封不住的……柠柠,你真的很让我意外,只是可惜,你一人之力终究有限。”
他缓缓握住沈柠手腕:“放心,我不伤你,只是需要你暂时委屈一下。”
随着慕夭轻柔到堪称温柔的拍在沈柠几处穴道上,沈柠便瞬间失去反抗的力气,一动也动弹不得了。
“这次,柠柠应该不是假装的了吧……”
说完,慕夭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往城门走去,方才那些还一副不认识慕夭架势的乱军,齐刷刷后退让开道路。
沈柠知道,这样精心谋划的暴乱根本不是自己能对抗的,她唯一松了口气的是好在拿到了解药,元月他们暂时应该没事了。
被慕夭抱着从那些乱军中间走过,沈柠看到,那些人衣衫褴褛,疯了一样满眼都是毁灭一切的恨意。
慕夭低声说:“柠柠,看到他们眼中的愤怒了吗?本是最卑贱的奴役,却手染鲜血向高高在上的主子索命……”
那些人仿佛满眼疯狂,好像根本不把死活放在眼里。
慕夭好像也不在意,不在意今晚还会发生什么,不在意自己能否从被重兵包围的平宁逃生。
“他们知道自己会死。”
慕夭抱着沈柠一步步沿着台阶爬上城墙,神情很平静:“但即便是死,他们也愿意,他们要让奴役凌虐他们的主家付出代价,让世间所有人都听到他们的声音,为此,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没关系……”
登上城墙,慕夭回头看了眼抢夺了城门后越来越多往城门处聚集而来的奴役们。
他的笑容竟是十分艳丽:“无他……不欲为奴耳。”
慕夭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平静,冷漠……或者说麻木。
他说:“柠柠,你说,大家都是人,为何却有人是这般,生在马棚、死在马棚,盼着自己短命且无来生……”
沈柠喉咙动了动,没有说话。
她知道那些奴役很苦很可怜,却从未,也刻意不愿去细想……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真的看到了,除了心里难受她又能如何?
慕夭还在那里缓缓道来。
“我娘也说我姐姐死了好,她也想死,但放不下我……我是马棚里喂马的,除了挨鞭子,算是运气比较好的,因为我娘和马夫好,马夫护着我一些,也尽力护着我娘……他说,我们像是住在马棚里的一家三口……
后来,也是马夫红着眼,哆嗦着将我娘拖出马棚,送去花园宴会上。
那些人和往常一样在饮酒作乐,其中一人却说,他得了乐子,爱犬却孤零零卧在一旁,让主家给他的爱犬也找个乐子。
他说寻常母犬配不上他爱犬的血统,然后主家就想到了马棚里的我娘,让马夫将人拖出去……”
沈柠有些忍无可忍:“你别说了。”
慕夭却笑了:“柠柠,这些事,你听都听不下去,却可知,那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说完,他的语调又温和了些:“你别怕,我娘……她只是死了,没有受那非人的侮辱。”
沈柠不知自己该不该庆幸,可接着却听到慕夭说:“是我杀的她,她求我杀了她。”
在沈柠有些惊悸的眼神里,慕夭微微笑着:“那人说我杀了我娘,那便让我陪他的狗……不过,席间地位更高的人瞧上了我。”
他笑吟吟:“我那时十三岁,生的唇红齿白,马夫总是告诫我不要出马棚,那是我第一次离开马棚,就被瞧上了。”
“他将我按在饮酒的木几上……我正好能看着我娘,她躺在地上,脖子下一滩血,好像在笑……”
“柠柠你说,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凭什么我们就要这样活呢?为什么……要有人是奴役呢?”
沈柠说不出话来,慕夭又倏地笑了:“柠柠,你这样好的人肯定也不明白的。”
他伸手,像是想摸沈柠的脸,可手刚抬起来却又收了回去。
“所以柠柠,你看到的我,就是真正的我,低贱、肮脏……身不由己,我也想做你真正的朋友,没有欺骗,没有伪装地在你身边……你别恨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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