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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良慧哭红着双眼守在詹温蓝的房门门口,已经三个小时,詹温蓝一直呆在里面,没有出来。詹老夫人怕他受刺激过重,这才让她过来安慰安慰他,可谁知道,他到现在连门都不肯开。他的那三位好友面面相觑地看着她尴尬得不得了,却也束手无策。
从小,她再怎么着也算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还未被人这样关在门口,连见都不给见的。
一边担心詹温蓝被冷云溪的手段弄得心情绝望,另一面又觉得自己自甘下贱,明明都被拒绝了那么多次,可一看他不顺心,还是会觉得心疼。
詹司令赶到的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坑着头,再研究冷云溪的下一步举动。
这个女人到英国才十来天,竟然能将詹温蓝数年创下的基业摧古拉朽一般瞬间推倒,实在让人怀疑,这竟然真的是一个才满二十岁的女孩?
詹老夫人虽然和詹司令向来面和心不合,可看到他现在气喘吁吁地飞来英国,脸上不免有片刻柔软和无奈,向来高傲的脊梁竟隐约间显出几分弯曲:“你好好劝劝温蓝,他还年轻,大不了重头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詹司令皱着眉,急不可耐地上去就敲门。“温蓝,是我,开门,我有话要和你说。”
里面很静,一直都很静。像是压根就没有人在里面一样。
门外一下子陷入一种空洞的冷寂。
老管家这次连犹豫都没有,直接掏出备用钥匙,哆哆嗦嗦地小跑过去开门。
结果,就在他转动钥匙的那一刻,门,突然从里面豁然打开。
所有人一惊,面色诡异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詹温蓝,同时噤声。
自从被爆出X涉嫌欺诈之后,詹温蓝的眼底总是氤氲缭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像是勘不破一道模糊的界限,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可如今,面对冷云溪的釜底抽薪,他竟然反而平和得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那隐约间从眉目里透出来的安宁让所有人看了之后只觉得发寒。
“温蓝,你没事吧?”詹司令怀疑他是受刺激过度,赶紧走过去,细细地用手测了测他额头的温度。
“没事。”詹温蓝淡淡地挥开詹司令的手,眉目清俊,宛若当初在学校里迷倒所有女生的那个温润男子。
一切都很正常,只是,他的笑容似乎再也没有了温度。
“詹大哥。”梵良慧有些惴惴不安,心想家里的叔父都已经答应了帮忙,虽然不一定能扭转局面,但至少保住最后的底线应该还不成问题:“关于公司的事情,我……。”
“什么都不用说了。”他随意地摆摆手,神情有一种安然的放松,“没关系了。”
从冷云溪在酒店门口接受媒体访问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结局了,不是吗?
詹温蓝忍不住咧嘴轻轻一笑,那笑如松柏如高山,优雅自如的面孔让全部人都为之一愣。
那个女人啊,从来冷情决断的让人心寒。
萧然那样的人物,在她面前都从来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而他连她的家族都陷害了,怎么可能被轻易原谅?甚至公开表示,让大众体谅他的处境?
“我准备把珠宝公司转售。”他慢慢收紧手掌,轻轻地将思考了整个下午的决定道出。
“不行!”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是詹司令。他几乎咬牙切实地将桌边那张报纸一下子甩在地上:“你知不知道,现在那间珠宝公司谁都不敢接手,这个时候转售只能作践抛售,你当初收购它的成本都收不回来。”
“没办法的。”詹温蓝看着赤红着双眼的父亲,神色不变,连唇角的弧度都没有半分起伏:“当初我拿‘古玉轩’作为冷家犯事的证据,现在,她回报给我的只会更狠。不是我不想留,而是根本留不住了。”媒体现在连“古玉轩”和他手底下那家珠宝品牌的合作都已经挖的个底朝天,她既然露出风声,绝不可能就此放手。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想,以云溪的一贯风格,从哪里跌下的,绝对会将那个坑表面上补得天衣无缝,实际却将坑挖成深渊,然后,顺手一推,将人彻底推进绝望!
冷家是她心口的一盏灯,他,当初既然动了,如今再想置身事外,绝无可能。
开了弓的箭,哪有回头的道理。
詹温蓝轻轻地将地上的报纸捡起来:“都不用为我担心了。我已经决定放弃英国这边所有的产业。”
一句话,惊起千层浪。
詹老夫人和老管家张大着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就连向来自诩了解这个儿子的詹司令都气得脸色铁青,更不用说其他的三位好友和梵良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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