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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的藏书楼并不大,且只有一层,收藏的古籍并不多,倒是各种民间杂书堆了一地。
旧木梯斜靠在高高的木架上,被少年踩得咯吱作响,他左胳膊还夹着一本满是尘埃的典籍,像是突然在那层发现一卷特别的简牍,便用左臂抵靠着书架,奋力用伸右手去够。
果不其然,木梯毫不犹豫地叛变了,它剧烈地摇晃了两下,就那样向着一侧歪倒下去,少年当即一脚踩空掉了下去。
下一刻,有人接住了他,还抱着他就地旋了一转,才算稳住重心。
谢子婴还没看清来人,下意识说道:“谢了,流玉。”
本以为“谢流玉”会放他下来,谁知那人清浅的嗓音却在耳畔响起,“谢谁?”
对方戴着一副青面獠牙,跟当年一模一样。
谢子婴:“……”
温昱小心将他放下来,眼角一弯,勉强露了一丝笑意。
谢子婴疑惑道:“你怎么来了?”
温昱反问道:“你不欢迎?”
这话没法儿接。
谢子婴颇觉尴尬,接话道:“欢迎……多谢你了。”
温昱走过去瞄了一眼上方书架,问道:“你想要哪卷?”
谢子婴不知不觉间放松了警惕,随手一指,“最边上的格子里那卷。”
温昱足尖点地,飞身而起,抓了简牍落地后,顺手递到他面前,“这个?”
谢子婴应声点头道:“对。”
说着伸出手,想把简牍接过来,谁知温昱却侧开身,竹简就与谢子婴的手擦了个边。
温昱故意道:“不给。”
谢子婴:“……”
“异闻录?”温昱将竹简打开,瞥了几眼内容后,并未过多惊讶,只是问道:“你看这个干什么?”
鉴于跟温昱不是很熟,他不好明着去抢,只好道:“好奇。”
看他又伸手要接,温昱故意往旁边一歪,挑眉问道:“你有什么不好奇的?”
谢子婴:“……别闹,快给我。”
温昱又弯了眉眼,唇角一扬,道:“你要把我怎样?”
这话没法儿接。
谢子婴感觉心有点累,他并不是非要这卷《异闻录》不可,便自行转身朝门外走去,无奈道:“大清早的,你饿不饿?”
“噢。”
……
这两年多以来,长安传来的消息中,除了两年前太子方棠被废以外,再没有别的大事了,谢家表面依旧安稳无忧。
方棠被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两年前方棠已满十六岁,再过一年,方殊岩就得让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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