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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出生的时候,东部海岛的制造水平,也不过才能生产最好的钟表,如今就已经能生产让人畏惧的兵器了。
那时西边也没有如今这样混乱,一些小国互相稳定牵制,每年都会给温曼王国进献宝物,就比如陈放在图书馆的旧书籍。可惜爱洛斯找了好久,它们已经不见了。
那时候北方也比现在安定许多,王后威名尚在,温曼王国是整个大陆的核心。
当然,现在也是。
年青的阿方索学士,坚信他依旧是优蓝达王后的同僚。
依蕾托居然会给爱洛斯织很丑的羊毛斗篷。
爱洛斯好奇那些神秘的物件,好奇万物,困惑于世间还有他无法掌握的角落,当然,他现在知道,除了远方与死亡,他还有太多他无法掌握的事。
爱洛斯发掘出许多回忆,但他很快发现,他想起的总是美好的事情。
以至于关于他的父亲,温曼的国王,他丝毫想不起来了。
到底他是个怎样的人?
阳光正好,往前走,爱洛斯走进花园,架子上爬着葡萄藤与金银花,像一扇通往盛夏的门。日光柔软,人们放声大笑。
但当国王出现,天空又变得灰暗,地上只有纯白的雪与漆黑的乌鸦。
再多走一步。爱洛斯来过这里,他看见鸽子飞向天空,从灌木上的苍白花朵活了过来。斑斓的玫瑰花窗仿佛凝视世人的眼睛,在晴阳下散发出令人迷幻的光芒。石阶崭新,人们来了又去,在阶前留下虔诚祈祷,与钟鸣声编织在一起,笼罩着整个王宫。
爱洛斯直视着鲜花蹙拥的沉睡的女人。在她周围蓝色、白色的玫瑰悄然绽放。
玫瑰怎么会有蓝色的?
爱洛斯动动手指,指头上染着亮晶晶的粉末。原来他在这时,就学了如何给物品改变颜色。
在阔大的礼堂里,阿方索学士照着手中的纸页,宣读着。
爱洛斯听不清,但他知道,棺椁里的这个人死了,她再也不会睁开眼,对他笑,牵他的手。美丽的王后,温曼的宝石,他的夏日长眠于此。
再往前……
再往前些呢?
爱洛斯再想不起其他。
他感到一阵眩晕,头痛起来,胸口也像是被传染,仿佛玻璃碎片随着呼吸进了爱洛斯的喉管。他低下头,捂住嘴唇,鲜血染在手帕上,晕开一片艳丽的红。
爱洛斯抬头时,发觉他正坐在镜子面前。
药水再无法从他细弱的神经里讨取更多,甚至对他的身体也造成了影响,他抑制不住地剧烈咳嗽。
手边被递来一杯尚且温热的水,爱洛斯不假思索饮尽,好不容易压下将心都咳碎的古怪感觉。
才意识到递给他水的那只手,冰凉的,有些发抖的。
“乌列尔,你怎么在这?”
爱洛斯擦净唇边的一点鲜红,将手帕丢进壁炉的火苗里,状似无事地问道,只可惜他嘴唇苍白,表情再轻松都无法掩盖。
乌列尔站在他身后,盯着镜子里的他,好像爱洛斯是某种易碎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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