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璎珞手里捏着帕子,略想了想,道:“黄莺姑娘来送药,来了两次,第一次的药姑娘抹了,没有甚么起色。第二次的药姑娘也抹了,后来”
石榴从外头进来,手里端着茶水,接口道:“然后咱们姑娘就好了,是也不是?”
璎珞笑了笑,“是啊,说来也怪,第二次的药很有些奇效,姑娘抹了的第二日就不昏了,后头就能慢慢下床了。在用这药之前,来看过的大夫都说”
霍青棠眼睛微微垂着,只怕黄莺送来的伤药不是治好了霍青棠,而是治死了霍青棠。
原先的霍青棠就是折在了黄莺的手里,她一个风尘女子,敢谋害人命,真是好大的胆子。
两个丫头在那边道:“那是咱们姑娘福大命大,是也不是?”石榴又将手里的茶递给璎珞,璎珞接过去,两个丫头对视一眼,都笑了。
青棠总算掀开眼皮子掠了璎珞一眼,“那药呢,还有没有剩下的?”
“嗯,好像还余下一盒,就在姑娘手边,收银子的那个小箱子里。”
璎珞对霍青棠的起居照顾得事无巨细,她果真从方才的小箱子里翻了一小盒子药膏出来,又问:“姑娘,你这是?”
青棠也不搭腔,只道:“夜了,你先回吧。”
璎珞手里的茶还散着热气,她轻轻搁下杯子,退了出去。
暗夜的天上又飘起小雪,璎珞望着沉沉夜色,心道,还好,大姑娘还是愿意理会自己的。
屋里的灯火轻轻摇曳,璎珞顺着窗子中透出的光一步步在檐下慢行,夜雪初霁,荠麦弥望,这扬州城里何处灯火不熄。
城东的一家药铺子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有些年头的八仙椅上打盹,有人敲敲桌面,“请问有大夫在吗?”
老者掀开耷拉着的眼皮子,只见两个年轻丫头盈盈俏俏站在这老药铺里,那个穿石榴红夹袄的丫头活泼些,她上前来,“请问有大夫在吗?”老者用眼皮子睃了一眼这两个年轻女子,慢悠悠哼道:“二位是从外地来的吧?”
石榴没有答话,她确实是从外地来的,可她家姑娘却是确确实实的扬州人呀,这老头子头一句就这样问,难道还是想欺生不成?
苏老头斜着眼皮睃一眼这一主一仆,他撇撇嘴,有些不高兴,试问这扬州城里有谁人不识他苏大夫。他坐堂问诊三十年有余,先且不自夸是自己个名震江南的神医,换个谦虚点儿的说法,就只在这扬州城里,自己怎么也得是块名头响当当的金字招牌。
然,这两主仆进了他苏家药铺,竟然开口就问有没有大夫坐堂,明明全扬州府最好的大夫就坐在这里,她们岂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
苏老头目光掠过红裙的丫头,又瞧了一眼后头穿竹青色斗篷的小姐,那姑娘小半张脸都藏在斗篷的帽檐里,唯见一双眼睛,又大又亮。
他眼珠子一转,装模作样的摇摇头,道:“今日坐堂的大夫没来,二位来得不巧,正好大夫不在。”
那个穿红裙的丫头急了,回头问她身后的小姐,“姑娘,既然大夫不在,不如咱们换别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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