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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初一直努力坚持让繁音活下去的我,内心也经常会觉得迷茫,我时常感受不到活着的幸福,总觉得自己的生命根本就是虚无。
有时我会觉得活着也不错,可有时,我也不抗拒突如其来的意外要了我的命。就像虽然我现在的症状或许与异常怀孕或肿瘤等病症有关,我却一点都不想提前知道它并为其做准备——死,在有些人眼里充满恐怖,可在有些人眼里,它代表着最终的平静。
直到盒子做好,她才将它递给我,笑着说:“不知道您喜不喜欢。”
我接过来,因为刚刚在走神,现在才注意到竟然是一本《圣经》。
我问:“这本是谁的?”这盒子要仿真,所以拆的是一本真书,看它的样子并不是新买的,像是旧的。
“您别担心,是我的。”她笑着说:“我爸爸说您想要一本《圣经》做的,正好我也用不上它。”
我问:“你也信教吗?”
“出生没多久就被迫受洗了。”她说:“不过我现在已经不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上帝。”
我想起她的年纪,心里又是一阵怅然。
二十出头的年纪,如果女人如花,那她这朵尚未开放,还沾着露珠,却已被采撷,被摧残。
我说:“也许是你祷告的还不够,超市里的打折券也要积攒到一定数量的徽章才能拿到。”
她立刻就笑了,但其实仔细看就可以发现,她的眼睛是始终都没有笑。不,也不能说是没有笑,只是有些无神,她说:“那我回去会试着多祷告几次的。”
我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自从知道这件事,我的心口就像被塞了一块大石头,总是禁不住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她时的样子,那时她就和念念现在一样大,是个灵动又有神气的小姑娘,她像唤一条狗那样唤那头名字“Jerry”包子,骄傲地向我展示她的车技。虽然她把我搞得有点狼狈,但那时的她活灵活现。
这几年我常常忍不住回想我的前半生,或许称为人生更为恰当。
我人生中的许多人和事都已经变了,名叫“樱桃”的豹子已经死了,星星也由一个小小的顽皮少女伤痕累累地长大了,她端庄得坐在我面前,微笑着告诉我这个世上没有上帝。
还有念念,我至今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她待在我怀里吃奶的样子,小小地缩在我怀里,我看着她的样子就能真切地感到幸福,还有茵茵,因为繁音把她吓坏了,她常常一哭就是一整夜,但现在她也长大很多了,不久的将来也会像念念一样,有自己清晰的立场跟想法。
至于我。
到那时,我大概已经入土了吧。
我想这么多,实在是因为最近这几个月我已经开始烦了。
无聊的我把书架上所有能够得到的书全都读完了,这书架非常之高,我想要把梯子,但管家一直变着法地拒绝我。
虽然小甜甜拿来了电视和游戏,然而电视只能玩那一个游戏,主机里也并无其他内容,总玩这款真是无聊透了,何况我早已不喜欢玩游戏了。
繁音没来,但小甜甜依然经常来找我,照旧陪我吃东西、聊天、晒太阳。他告诉我繁老头最近在忙着操办林准易和繁星的婚礼,忙得不可开交,而他总想试试我和繁老头留下的残局。但我深知小甜甜棋艺不高,不舍得让他轻易下输了黑子,便没有答应过。
在我的印象里,星星早就去看过婚纱了,而上次她来时,我一来本身情绪不高,二来也一直都很排斥提起他俩婚礼的相关事宜,便忘了问婚礼的具体日期,现在至少过去两个半月,竟然还在操办。
我问小甜甜,他挠头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星星的爸爸说不准现在结婚。”
我问:“星星的爸爸?”
“嗯……”他说:“我爸爸说也是他的儿子,哎,我爸爸老糊涂了,讲话颠三倒四,我也被他弄得很糊涂。”
我一直没跟小甜甜对峙这个,而且他也没有主动问,我觉得能够沟通就行了,反正他不是犯迷糊就是说谎。
我确认了一遍:“是你爸爸说,星星的爸爸不准现在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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