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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迫不及待想发财了。
她写了几封相同的信,找了几个不同的马夫送回青阳县,千叮万嘱一定要送到小多手里。
按照原来和孙妈妈商量好的,有消息应该先告诉她和虞妈妈。可昭昭一想,她们手中的银子多,囤起货来势必带着价格往上涨不少,亏了赚头,还是先写信告诉小多的好。
来云州前,昭昭把自个儿小金库的小头给了窈娘,大头给了小多。
小多是个聪明人,敢想敢干,抓得住机会。他头一天收到了信,自己捂在角落里读了,心激动得怦怦跳,赶紧跑出楼子,四处去问有见识的朋友修河要用什么材料。
人家被问得莫名其妙,心想你个龟公还关心这些事?但还是回答说,用的最多的是隔壁濮阳县的青条石。
小多先是给昭昭回了几封信,问什么价格买赚头大。信刚发出去,他就猛抽自己一巴掌,昭昭要是知道怎会不告诉他?想来她多半也只是从别人口中探出了点口风,远没到能摸清事情底相的程度。
他想出城,去濮阳县的青条沟亲自打听,却苦于找不到原由向虞妈妈告假。若是死缠烂打地求吧……昭昭又三令五申地提醒他万万不可走漏消息,每漏一句话出去就是在漏银子,切记要把嘴捂严实了。
正是愁眉不展时,楼里的人说阿蘅病了。
她才一二月大,哭声原本就弱得像小猫似的。不知哪天晚上挨了一阵邪风吹,一宿一宿地发起热来。
虞妈妈让小多去请张掌柜来瞧瞧,张掌柜还记着之前的仇,冷冷一哂:“不去。”
小多跑遍青阳县,好不容易又请了几个大夫来看病,一个说阿蘅先天不足,一个说阿蘅死期将至,一个说别浪费钱早备棺材……总之越说越晦气,气得小多直跺脚。
窈娘抱着阿蘅哭,跟虞妈妈和小多说:“得赶紧把昭昭儿叫回来。”
虞妈妈和小多对视一眼,开口道:“她要忙正事,现在回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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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多犹豫了会,心里替昭昭权衡着银子和亲情哪个重要,最后开口道:“叫她回来能做什么?她又不是大夫。”
窈娘继续哭哭啼啼。
说来也怪,她现在的日子既有吃有喝又不用接客,比之前好过了不知多少,却格外地喜欢哭。
心情好的时候,她就在房里默坐着回忆往事;心情不好时,她就走出房门,站在昭昭埋下男婴的院子里发呆。
大家都说她有点疯了,一边叹息,一边躲远。
小多和虞妈妈也不例外,两人安慰了她几句,就去门外商量起法子来。
“这事还是不告诉昭昭的好。”虞妈妈一锤定音,“孙管事已经给我来过信了,她说昭昭是个能干的,已经和咱这片儿的大官商梁老板搭上了关系。若她造化好,不日就要被赎出去做妾了。”
梁老板?
小多忽然懵住了,他是听过梁惜的。据说这人家财万贯,从小过的就是金丸掷鱼、明珠戴马的日子,既懂生意经营又懂官商勾结,年纪轻轻抱上了河道衙门的大腿,得了朝廷赏的冠带,前途不可限量。
想必昭昭就是从他口中打听出的消息。
“……昭昭儿要嫁人了?”
虞妈妈晓得他在想什么,意有所指道:“金鳞岂是池中物。”
小多觉得自己心上蒙了一层油纸,雨珠子啪嗒啪嗒地砸在上面,虽然打不湿,却真真切切地发着疼。
他干笑了两声:“好事,好事,我早看出来她不同凡响,所以从小就和她搞好了关系,只等着鸡犬升天呢。”
难过归难过,小多也没忘了正事,借着阿蘅的事说起心中的盘算:“妈妈,既然昭昭已经钓上了大鱼,那她早晚都会衣锦还乡回来赎身的……”
他瞟了一眼身后紧闭的屋门:“您要是把她娘和妹妹照顾好了,她是个懂感恩的人,将来定少不了谢礼。”又顿了顿,“若她妹妹因为生病死在楼里,依她的性子,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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