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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之后的李莲花看到这个场景,淡淡笑了笑。
其实那时候,分明有无数机会察觉紫衿对婉娩有意……可为什么他从没放在心上呢?
甚至那日看见紫衿拿着玉镯发呆,一见他来便慌忙收进盒子里——自己居然还去问:“什么好东西是我不能看的?哦……一个镯子?”
紫衿脸色都变了,讪讪地解释道是祖传的青鸾玉镯,跟破军剑上的碧玉雕纹正是一对。
他只是打趣了紫衿一声:“怎么?有心上人了?”
那时肖紫衿苦笑摇头,他也没再追问,不一会儿就抛之脑后了。
若让叶姑娘知道,一定会大声嘲笑他——没中碧茶之前眼睛就瞎了。
他突然很想知道,在这个梦里,少时的叶姑娘会如何说?
他只是这么想,脑海中就仿佛听到了她的声音——
“没眼色的家伙!你怎么不干脆说,‘咱们比一场,赢了镯子送我?’”叶姑娘的声音轻快带笑,“这样你就再也不用解你们三个之间的结了!皆大欢喜!”
李相夷和肖紫衿被她戳穿,一定尴尬地要死并且气得七窍生烟——哎唷,那场景想想还挺好笑的。
上次在地道里,看见乔姑娘醒来第一时间去关心镯子,他心里还是苦涩的——可现在回想起这件事,他居然着急看李相夷笑话了……
李莲花一边笑一边想,真是世事难料。
许多事,十七岁看是一番模样,二十七是另一番模样,或许到了三十七,就又是截然不同了。
就像当年他完全不曾注意紫衿的表情,在地道里想起来,只觉得自己没有觉察到早有苗头的事很是可笑,而今呢,他觉得其实这说明他并不关心紫衿——他没有那么想知道,紫衿究竟看中了哪家姑娘,又为什么要对着玉镯叹气。
紫衿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追问岂不是揭人伤疤?那时的李相夷只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处理,却没有想过……任何其他十六七岁的少年人,怎么会对‘最好的兄弟的意中人’一点儿好奇都没有?
若是易地而处,紫衿定会跟他说——
“相夷你看中哪家姑娘,她没看中你?”紫衿想必说完就会摇头,“不,这世上不可能有人不喜欢你——那是她父母那有阻碍?没事,你一句话,兄弟陪你去抢亲!”
紫衿好面子但没太多头脑,行事冲动起来像小孩闹脾气,比他这个十七岁的更不稳重。
现在都三十多了吧,还动不动就像炸毛狗一样,跟小他一辈的方多病吵架……怎么当门主唷!
在李莲花笑着回忆时,李相夷简单跟肖紫衿说了今晚发生的事。
肖紫衿对案子有什么进展和阻碍毫不关心,随口敷衍了一句:“相夷是接到信报赶回来的?”
叶灼在心里说,肖紫衿可真蠢啊,收到信报赶回来,能当场抓得住人?他到底有没有在听人说话?
李相夷下意识想说——“不,是叶灼布了局,喊我提前回来埋伏的。”——可话到嘴边自己觉得不妥,虽然没想出来究竟哪里不妥,但还是改口道:“我并没去赴笛飞声的约,这案子正是关键时刻,我假意出门只是让对方放松警惕而已。”
肖紫衿并不像单孤刀那样,纠缠他布局会不会瞒着自己——相夷聪明,他一向都这样把人骗得团团转,反正也不碍他肖紫衿什么。
于是他点头道:“没去好啊,你知道婉娩一向不喜欢你去跟人比武,弄得一身伤。”
叶灼脚步顿了一下。
早在她先前想通过肖紫衿去杀李相夷的时候,就跟他有过一次接触,知道他们兄弟感情确实非同一般,就算中间夹了个共同喜欢的女子也没什么关系——但现在看来,李相夷和乔婉娩并不如肖紫衿和乔婉娩合适,那就很麻烦了。
李相夷心里是有乔婉娩,但她被放在很多事情的后面——他安顿好外面的事,仍不会忘记要照顾她的情绪先于自己的情绪,这已经是普天传颂的好男人了——李相夷永远不可能再做地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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