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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目光闪动,心中深思,皇帝为何要请自己过来。
如果要杀王朗,他杀便是了,何必把烫手山芋抛到自己手里。
这是…试炼吗?
他咧嘴一笑,目光幽幽的看了眼王行。
很明显,这位王朗大人是出来顶锅的,一个在朝堂沉浮数十载的大家主,怎么可能会干如此不稳重的事。
不仅是李鼎,连皇帝,包括许多心思敏捷的官员,也都反应过来。
王朗是在替他侄子背锅。
李鼎走到王朗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王大人,你陷害孤,如今被判斩刑,可有怨言?”
“没有,老臣愿意伏诛。”
“那就好。”
作为受害者和凶手的二人都没意见,崔长书却忍不住了,立马反驳道:“太子,王大人侍奉过太祖,又伺候陛下。”
“如此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何况当初夺门之变时,是王大人领着家奴,守卫你与先皇后。”
“你难道真的一点旧情都不顾吗!”
夺门之变,是诛杀先太子的那个夜晚。
王朗为表忠心,立下军令状,以人头担保,才争来了这个守卫之功。
如今崔长书旧事重提,就是要摆功劳。
李鼎不为所动,冲他冷冽一笑道:“王大人是有功,可这大殿之上,谁没有功劳。”
“李锦绣老将军,魏青云丞相谁得功劳不大。按照你说的,有功就能藐视律法,那这天下还能治理的好吗!”
李鼎语气激昂,用近乎咆哮般的质问。
一下子便让崔长书哑口无言。
功勋并不是免死金牌!
“够了,崔兄,诸位兄台,这是我的命。”王朗背过身,冲着几位家主作揖表达谢意。
他必须死,只有死了才能给太子一个交代,皇帝才能满意。
只要王氏没灭,八大豪族还在,那么一切就都值得。
这一刻的王朗看淡生死,心情也并未有多沉重。
对于世家子弟而言,家族兴衰高于一切,为家族而死,是件荣光的事。
王朗缓缓跪在地上,取下头顶的乌纱帽,冲着高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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