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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严观更想看一看她的手,是否又添了许多新伤。
他退开一步,偏首像是对姜小郎在说:“不要逗留,早些回去,眼下日头短了。”
姜小郎虽说取财的路子偏了些,但到底还是本分人,又不是官府衙门常客,对严观也并不十分熟悉,更论不上什么交情。
他有点受宠若惊地应道:“好,好,买些东西就回去。我们乡里好些人一起来的,多谢严帅提醒。”
严观抬步要走,但又忽然从腰间解下一个布袋子递了过来,道:“哄驴的,路过榨油坊才买的豆饼。”
他径直塞进了窗子里,明宝清仰了仰身子,下意识捧住那条布袋子。
那豆饼还有点温热,一股腻腻的豆油香气。
“绝影不吃醋啊?”明宝清想着绝影若在场,恐会蹬蹄蹦跶,忍不住笑了起来。
严观勾了下唇嘴角,道:“短不了它的。”
纸扎铺子离得不远不近,明宝锦和游飞仔仔细细选了一些祭品,元宝铜钱自不必说,除了四时衣裳鞋袜,他们还要了一头纸扎的小毛驴。
游飞把卖黄精挣来的都花掉了,但他一点也没觉得可惜,反而觉得真好,他还是可以挣钱给阿娘买裙。
听着明宝锦说蓝裙黄褙子好看,又听着她说粉裙绿褙子顺眼,他就真的怀着一种给娘亲挑衣裳的心情在挑祭品。
而焚化这一过程,则更像是寄去了驿馆。
游家的坟就在青槐乡上,挺缓和挺僻静的一块地,正经是请风水先生挑过的。
山风瑟瑟,站在高处四下望去,一览无遗。
明宝锦发现有人家在山腰处开出了一块田,金黄的麦芒还不知是稻穗在群青中圈出鲜明的一块。
“那是糯稻田,要比水稻晚一些熟。”游飞说:“我阿耶还在的时候,我家也种了几分糯稻,等收割了也不卖,阿娘喜欢吃糯稻,每日早晨阿耶都给她炊好,糯米炊熟的时候,满屋子都是香气,狗路过都舍不得走。阿娘最喜欢吃一种软蓬蓬的甜糕,是用糯糕粉做的,还有一种烙糯米卷。可惜只有我外祖母会做,外祖母走了之后,我阿娘自己试了几次,总不及我外祖母做的好。”
明宝锦被他说的发馋,道:“是你外祖家传的手艺吗?”
游飞笑道:“哪有什么家传手艺?就是福民乡年节里会做的一种点心,只是会做肯做的人不多了。”
明宝锦默默记下,想着回去问问老苗姨会不会做。
游飞的娘亲和老苗姨是一个姓的,这不稀奇,苗本来就是福民乡那一带的大姓。
今儿虽是苗娘子的忌日,但在坟头烧下去的东西肯定还是父母一块分的,游飞给游郎君也买了两套纸衣裳。
“咳咳。”明宝清这几日在试炭窖,已经快被烟熏得麻木了,今日来烧冥纸祭奠,山风还是成心与她作对,她走哪吹哪,索性就熏吧。
她一面咳,一面听着明宝锦与游飞的闲话,听到其中一句,忍不住道:“这么说来,同游郎君合葬的,只是苗娘子的衣冠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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