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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炸八块也是黄老妪家的招牌菜,一只嫩鸡剁成八块,薄薄裹粉不糊酱,直接下油锅里炸得焦酥,滗去油后重新下锅里撒料翻炒,料都是干料。
明宝清吃得出来的只有椒盐、孜然、芝麻、花生,她知道这好滋味里还有别的香料,但却是尝不出了。
严观用水囊里的水给明宝清净手,他控制着水的流量,小心不溅湿她的裙摆。
“要是带小妹来吃,指不定能尝出店家的秘方呢。”明宝清吃独食的时候,总是有点愧疚。
“下回吧,炸食冷了发腻。”但是刚出锅就吃,堪称酥香脆嫩。
河鱼馄饨汤鲜味美,咬开一口,汁水丰盈像是都要搂不住了。
煎馄饨更是讲究,码好馄饨以后还要在锅里浇淋上一层米浆,煎得金黄焦脆正好出锅。
明宝清看着这道煎馄饨忽然笑了起来,说:“这道吃食在宫宴上,叫做米浆翅麟,听起来多气派。”
其实不过是煎馄饨。
这三样叫他们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
明宝清站在柜台前头结账,那只炸鸡贵,足要七十五文,加上馄饨共要一百二十文。
她钱袋里的铜
钱是够的,只不过都是散的,所以要一摞一摞点数好。
身后有人不耐‘啧啧’两声,埋怨明宝清磨磨蹭蹭,耽误他家郎主吃新鲜了。
严观回头瞧了那人一眼,就听明宝清含笑道:“你家郎主这样金贵,挂账就好了呀。”
平康坊里出入的都是达官显贵,自有账房结算,就连有些头脸的优妓都能在食肆里挂账,月结或者半月结一次。
否则一餐饭吃下来,十几百两都是寻常,难不成把银锭子带在身上,还是扛着布帛丝绸来抵账?
明宝清这话一出,对方果然噎塞。
“走吧。”明宝清点数好了钱,回首同严观说。
那跑腿的小厮好奇地打量着这对由女娘出钱的男女,平康坊里姑娘出来侍客也很常见,但这一对显然不是这样的关系,倒像是新婚小夫妻攒了银子特来平康坊见世面了。
两人吃过这一餐,重又驾起小驴车往平康坊东北一隅寻访石匠。
东街上也有高官宅邸,但并不临街,临街的铺面人来人往,街边的小贩见缝插针的做着自己的小买卖,严观伸手就要了一份用葡萄叶托着的薄荷渍橘皮,递进小窗里给明宝清。
明宝清用指尖拈起一撮绿黄糖霜吃了,葡萄叶上还散着一些,严观把葡萄叶团了一团,塞进口里嚼了。
薄荷叶是捣烂的,橘皮是用糖浸过的,所以又凉又甜。
明宝清在靠近那个下水铺子时才知道严观为什么要买这个薄荷渍橘皮,就算是四面透风的小摊,下水也是在里边料理的,但那种内脏的臭气和油味还是在夏夜闷热的空气里翻腾着,而且还有点香,糅在一起,着实不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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