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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自认为是个胆大的人,作为女孩见到那些虫子算是淡定的了。
可是她只是光听了袁太后讲讲水田里的事,她就觉得那些生物十分可怕了。
袁太后接着说:“你以为这些虫子是最烦人的吗?不是的,做惯了农活的人呢都不怕这些。我跟着父亲体验过,唯一的感觉就是累!”
苏灿用力地点点头,表示感同身受,就锄地那半个时辰她已经忍受不住了。
袁太后起身比划起来农民插秧的动作,面朝黄土背朝天,双腿微曲,屁股撅得老高,一只手拿住秧苗,一只手插。
这个姿势维持几个呼吸就很难受了,而那些农民则要干上一天,晚上回家腰就跟要断掉一样,可是第二天还要继续。
夏天的时候,用这个姿势劳作,汗水会从头发鬓角直接流进眼睛里。可是双手都有活干,没法揉,那种湿咸的汗水刺激眼角的感觉没法描述,有苦说不出。
好不容易挨到了收获的时节,稻子在三伏天成熟,需要及时收割。因为早稻快速收割以后,才能将晚稻种上去,这样才能保证一年收获两季,土地没有荒废。
这时就要全家老小齐上阵,大人用镰刀在前面砍,小孩在后面抱起稻子拢成一堆堆。最后将稻子困成一束,用扁担挑回家里去。
炎热的夏季,割稻人闷在围堰里,中暑是寻常事,而抱稻子的人即使穿着衣服胳臂也经常被稻叶划破,全是血痕。
听到这里苏灿皱着眉头,似乎是将那些农民的辛苦都体验了一番,有了感同身受的感觉。
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一帮文人骚客天天叫嚣着归隐山林,向往男耕女织的生活。
这帮人恐怕是没有真的种过地,要是他们也亲自下水田劳作过,肯定会觉得还是读书好,比种地轻松太多了。
真的要是归隐田园,也得是个富庶的地主,有大片土地,能雇佣无数农户去帮他劳作,地主只要喝喝茶,清点一下粮仓就好。
文艺点的地主可以作作诗、弹弹琴、画些画,隔三差五还能邀请些好友上门喝喝酒、吹吹牛,这样清闲悠然的生活才能称作归隐。
前朝才子刘禹锡所作《陋室铭》,里面说到“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
就算一个文人有些才华,但是家徒四壁,自己生计都成问题,哪来得钱呼朋唤友?饭都吃不上了,哪还有心思弹琴看经?
所以说富人的归隐叫享受田园生活,穷人的归隐那就是流放边疆。
袁太后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苏灿对那些归隐诗人的仰慕,一帮不用种地的人有大把时间瞎琢磨,一辈子攒出个几首好诗也不稀奇了。
太后不知苏灿的想法,继续回忆道:“我们八岁那年被父亲带到了南方,两湖之间有我们家的大片农田,那也是袁家最丰收的一片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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