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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桃起身得干脆,活脱脱一匹失缰的野马。
东宫的雕花木门被女子小手轻轻一推,她径直走出了门去,往着小径上的青石板上就是一跪。
额头与粗糙坚实的石板相触,声声都响彻整个东宫。
马进被这女子的行为吓的瞪大了双眸,他从未见过……如此不羁的女子。
他余光小心瞥向一旁的太子,太子下颌绷紧,散发的潇漠孤傲并不比那名不驯的女子差。
陆姑娘呦,太子都还没发话,你在着什么急!
这下好了,太子还能屈尊降贵给个自己认罪还自罚的女子开脱?
马进咽了咽口水,觉得此事着实难办了。
何况面前还有个不识好歹的奴婢,竟一点看不懂主子的眼色,还在添油加醋:
“太子,此女甚无教养,那傲慢与无礼似乎是刻在了骨子里,太子不过宠幸了她一晚上,这农女两只眼睛便长到天上去了,若是让旁人知晓,只会碍了太子的声名。”
马进听罢,无奈摇首,东宫不缺聪明人,却也不缺蠢人,他从前倒从未发现这女子这么愚蠢。
马进上前一步,立在女子身前,叫了一声:
“来人。”
立刻便有两名奴才恭敬进了屋来,先是对着案首的崔锐恭敬行礼,而后望向马进,道:
“奴才在。”
马进斜了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平静道:
“掌嘴。”
“是。”
“啪”一声袭在女子脸上时,她仿佛如梦初醒,刚想反驳太子还没有下命却在瞧着上首的男人垂首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面上无甚表情时,心上泛起一抹惧意。
又是左右三下,奴才的力道大的吓人,她只觉头晕目眩,人差点又要栽倒在地砖上。
好在,她死死将呜咽憋在喉间,生怕溢出分毫让太子更加不悦。
赵管事不忍地撇过了脸去,在场之人只有马进、乌勇与崔锐面不改色。
不知过了许久,跪在地上的女子终于不堪重负,直直倒在了地上。
马进面无表情道:“将这女子拖回去,命她好好在榻上养伤,陆姑娘还等着她来教规矩。”
“是,是,”赵管事立刻应道:“属下立刻就带这女子下去。”
赵管事还算有些人性,并未真的将女子不管不顾拖下去,而是搀扶着她小心退去。
看着她额际全是细密的汗珠,甚至连唇色都苍白干涸,管事不由拧起了眉,此番估计这姑娘要落下大病症了。
但,太子难道不准备纳这女子吗?
赵管事兀自思索着,路过高槛时,不过抬起了头,可倏地,他惊的叫出来:
“姑娘,你额头流血了……”
书房内的马进和乌勇一惊,忙望向崔锐。
崔锐终是没忍住脸一沉,从太师椅上起身,大步出了书房。
院中,陆小桃额际一大块肌肤已经发青,青紫下布满暗红瘀痕,其中一小片因用力破了皮,渗出汩汩鲜血来。
她每一下都磕的用力,似不觉得疼一般,麻木且持续。
察觉到崔锐的视线,陆小桃停了磕头的动作。
她感觉到额头有液体顺着脸颊滚落,可她毫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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