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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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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路人开始关注未成诗；有人去看她的作品；有人说看不懂；更多表达欲旺盛的人吐槽“怎么她画的女人都这么丑”；也有人因此觉得不能怪粉丝过激“谁不想自己小姐姐漂漂亮亮的啊……”

这一下艺术科普号坐不住了：“现代艺术早就不是为了呈现美了！”

“你当艺术是什么？是页游里的童颜巨ru，还是网红连连看戳死人的锥子脸？”

“真实！真实才是艺术家的表达！”

反驳方同样气势汹汹：“真实就不能美了吗？是蒙娜丽莎的微笑不够美，还是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不美？”

“你平时生活是有多苦，连个美人都看不到？”

“表达——谁要看她表达？商业行为、知道什么叫商业行为吗？要人真金白银掏钱出来买，还不跪下来叫爸爸？她要是打算留着自己裱墙我也不说什么了。”

这次坐不住的是艺术评论家。很多评论家都肯定了未成诗的价值。虽然大多数解读得到回复只有四个字“太长不看”，但是终于还是有人看了。

有女权号为未成诗张目。

他们的翻译简单粗暴，但是更易于传播：那些从小到大由传统观念变成文字和语言，变成戏剧和音乐加诸在女性身上的种种禁锢，艺术家用浓烈的色调表达出来，虽然疼痛，但是永不屈服！

“这样正能量的作品你们居然嫌她丑？”

“你们倒回去看百年前裹小脚的女性，她们解开裹脚布，跌跌撞撞走出第一步的时候，你就只会说丑吗？”

讨论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就像滚绣球一样，一个点连着另一个点；有人离题万里，就有人拉回来；除了性别这个大筐之外，亲子教育下场，各大博物馆美术馆凑热闹，引发了更广泛的讨论——已经是全民话题了。

有媒体采访未成诗。未成诗在视频里就是个安静清秀的女子，甚至不太符合大多数人心中尖锐的艺术家形象。

“……我没想那么多。”她很平和。阳光充沛的下午，坐在深色的柚木地板上，oversize针织衫，长发柔顺，“我有个哥哥，但是家里还是用心培养我，容我任性，学了这个投入高，产出低的专业。”

“毕业工作三年，租了这个房子，连院子大概五六百平吧，连墙都是自己刷的，怎么样？画了六年了……孤独？不不，不觉得。很忙的。养了条狗，两只鹦鹉。鹦鹉活不了那么久，就埋在仙人掌边上。”

“我试着描述人在成长过程中所受到的种种，你说禁锢也可以，你说打压也行，或者伤害。不仅仅是女性。当然我们必须承认，女性在成长过程中承受得更多。比如稍微活泼一点的女孩子小时候都会被说过“这么野，以后没人要”——人小时候不很明白这些话里的意思，也能知道“没人要”是个很可怕的结果。但是生而为人，每个人都只需要被自己接受，不是吗？”

“不不不我家里很支持我，这是我的运气。不是每个人都有这样的运气。我希望人在成长中所遭遇过的，都能被人看见；也许人能像这些仙人掌一样，张牙舞爪，自得其乐，青翠可喜。”

她声音柔和，没有丝毫戾气。

视频一出，立刻全方位扭转了形势。不知道多少人在网上乱喊：“小姐姐鲨我！”

就连姜雁潮都即时打电话给周朗说：“未小姐真是气质绝佳，又温柔又明事理——不如你和她好吧？”

言夏点评：“你妈这是养鱼呢。”

距离拍卖只剩一周。言夏接到印真真经纪人的电话，说要洽谈合作。

经纪人开出的价格虚高。双方拉锯谈判了几次，才勉强压到江华不至于血压飙升猝死的范围之内。

到合作谈成，双方发力，整个互联网的眼球都被吸引过来。有不少人赞美印真真的勇气，有人甚至提到“好莱坞展现女性的力量，从伊丽莎白泰勒购入威尔士亲王纹章，而不依靠她的伴侣开始。”

而粉丝只能更通俗易懂地自嘲：“总好过代言三无吧。”

也有人笑称：“造这么大势，印真真都上了，不拍出一两个亿的价格你好意思吗？”

无论如何，关注度确实上来了，所有人都在期待这场娱乐圈与艺术的碰撞。

预展当日印真真要来捧场。言夏听说她带了八个助理，赶忙谢绝：“预展是不收会费的，如果您的粉丝闻风而来，可容不下这么多人；要万一有个损失——逼您的粉丝赔偿又不合适，特别赶上未成年——”

言夏感觉到电话那头的不悦。

猜是多嘴了这句“未成年”，大约会被误会为她内涵她印真真的粉丝以未成年为主——虽然这是事实。

言夏也担心真有粉丝冲击，连夜叫人在玻璃柜外头加了价格和警示标志。又在展馆外竖了数排一人高的警示牌，申请多加保安。手下见她这么紧张，建议：“不如再加一条，未成年人不许入内？”

言夏摇头说：“这样不好。”

“未成年人也有看艺术品的权力。就算他们是为了偶像而来。”

又自嘲地笑一笑：“那也得亏是书画，要是瓷器我可真没这胆。”预展大多数拍品是允许上手的——当然要通过工作人员取递；虽然有上保险，但是国内还是闹过几次不慎摔碎打官司的案子。

又担心粉丝过多，干扰到专业人士品赏，降低竞拍意愿。便找人加入到粉丝群中，呼吁人少的时候再来打卡，并且遵守场地规矩，不要给偶像抹黑。如此种种，总算保证了预展的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