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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弯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
小侠被放出来了,代价是一只眼睛。
男人们变得更加寡言和拼命。
……
往事如岩浆,沸腾着,翻滚着,止不住满出来,耗子发誓,他若能度过今天局面,有朝一日定要让所有凌辱过迫害过小秋的人付出代价!
“我——”
说字堵在喉咙里,雪白的灯光刺来,紧接着汽车喇叭响,梁奎松了脚,示意底下人住手:“军队?”
穿着制服的护兵扒在车门两侧,待汽车刹定,纷纷落下,大概有十来辆,加上从车里出来的人数,挂着盒子炮往两边一站,顿时生出一股警戒的味道。
黑礼帽们如临大敌。
一个戴着金丝边眼睛的青年笑盈盈地从车上下来,“——当街斗殴?好像挡住我们的路了呢。”
“你是——?”
“啊呀,忘了自我介绍,第一集团军第三师帐下,闻人清歌。”
第三师帐下的?
提到他们梁奎想骂娘,就是他们坏了规矩、让大发颜面扫地现在面子还没找回来有没有!
鸦片生意归大发公司管,凡在金陵混过两日的谁不知道,偏偏第三师最近扩招,新到金陵报道的两个团到处转悠,转悠到了码头,正看到一批进口烟土在下关码头卸货。烟土是好东西大家都晓得,于是甲团长当机立断,立刻叫了手下兄弟以护船为名,上船检查;乙团长也不甘示弱,唤卫队到码头监督。双方争先恐后上了船,看到船上有如此之多值钱的烟土,认为是发财的好机会,当即纷纷动手乱抢,两个团都是新招,都是野路子,谁也不服谁,于是你争我夺,烟土被抢劫一空,其中还起了点摩擦,闹出一场火并杀人的丑剧。
烟商看到这个情况,立刻找霍听莺告状,霍听莺马上又去找第三师师长谢泽强,谢师长破口大骂,妈拉个巴子,这帮小兔崽子还有没有王法!马不停蹄宣召甲乙,结果甲乙互相推卸责任,打了起来,据说还拔了枪,押到军法处去了。又过了几个月,第三师开拨,这两位也就放了出来随军走了,事情不了了之。
霍听莺差点要吐血,但自家不免仰仗军部的势力,只能忍下这口气。当然他跟集团军军长邢司令是有交情的,逢年过节打点不知凡几,然而这笔钱对别人来说是天数,在他霍家,却也还赔得起,邢司令的关系不是说动用就动用的。况且明眼人都清楚,谢泽强就是想私吞了这笔钱,无论他打发薪饷也好,自个儿开支也罢,吞进去了就别想人再吐出来。
但引那两个团长到烟船的人,不能不查。
霍听莺心思深沉,何以两个团长就知道那是运烟船?而且时间赶巧在下货的时候?军队虽然无法无天,但不经人唆使还不至于盯上那么大目标……
定是有人漏的消息。
一个查字下去,丝丝缕缕看不见的关系网展开,死了一个又一个的人,碧血层层,终于摸到一个叫耗子的人,确认是他把消息卖给了甲乙两位。
而在调查中,梁奎发现了西区冯屹的身影。
他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给霍听莺,霍爷坐在太师椅上,只说了一句:“早知道,唐君霈是等不及了……”
便有了他手下送金条给唐君霈试探一幕。
……
梁奎皮笑肉不笑:“第三师不是开拨了么,怎么还有跳蚤——还有人留下来?”
闻人清歌不知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他的“漏嘴”,笑容没有一点变化,相当亲切:“听说前阵子咱们师两个团给贵帮惹了点小麻烦,真是对不住。”
梁奎眉心一跳一跳,居然拿这个年轻人没有办法,“民岂敢与官斗。我们走!”
他们拎着人就要撤。
“慢。”
“怎么?”
年轻的军官笑:“你们的人可以走,无辜的人就留下吧。”
梁奎看看耗子,又看看眉肖,眉毛扭起来,“——无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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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看他们一个要被你们打死,一个只怕也要受到摧残,总座他老人家告诫我们说,兵从民来,兵民一体,兵是鱼,民是水,咱们不能眼看着水没了,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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