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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嘛……要想撞得万无一失,最好紧跟在姓师的车后,选一辆构造结实的——”
“德国车。”麟徵道。
廖钤点头:“德国车好,再换上防弹挡风玻璃,当师鹤徵的车子遇到红灯停下时,便猛撞过去。只有当对方的车处于静止状态时,两车速差最大,车内的人才容易重伤。撞击后,司机马上弄坏自己车内的制动器,这样驾驶人员的罪责就轻一些……”
麟徵听得连连点头:“可行,可行。只是谁来担任这个司机,你想过没有。”
廖钤已做好心里准备,深吸一口气,道:“三公子,我愿意亲自一试。”
“哦?”
“这是三公子对我的信任。我明白,这个任务很重要,交给别人,三公子不放心,不如我亲自出马,这样也便于保密。”
“你都想清楚了?”
“廖钤为三公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靖麟徵对他的态度很满意,露出笑容,道:“万一事件发生后被法院判刑,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很快出来。”
“是的。”
“趁师鹤徵回来之前,预先开车踩点多次,确认他住所附近的交通和来回经常经过的几条马路——”麟徵提点道:“附近巡捕房也安插一些特务处的人,出事后疏通方便。”
“明白。”
“等他回来就动手。”
“是。”
了结完这桩心事,靖麟徵舒心了,视线重新投向下面,戏台上正唱到精彩处,台上的人儿娇滴滴,懒洋洋,轻移莲步,万缕情思似丹田涌出,娇慵困倦,真个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他道:“如果男性之间也有一个人可以被称作‘天生尤物’的话,这个人就是筱老板了!”
廖钤道:“是啊,男人看他像女人,女人看他是男人——”瞄麟徵一眼:“可惜名气太高,我们三公子对他那么献好——”
“他现在可是‘艺术家’。”
廖钤听出他口中不屑,涎笑道:“不过报上捧的,说来说去,下三流戏子而已,给他们面子请吃饭,拿三捏四,总有一天让他撞到我们手里。”
可不是,如今军统在握,想要为难个把人,不费吹灰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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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阿,总有一天……”麟徵啧啧嘴,弹一弹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不过我的宝官也不错,等戏散了,咱们去乌衣巷乐乐。”
“好咧!”
两个小时后,全场起立欢送总座。待他离开,那些分散在座位、包厢、过道、停车处诸门户的警卫才撤离,麟徵半道里拐弯,直驶乌衣巷,却发现院门是开着的。
闵子玉直觉不对,先他们一步进去,看到院中情形,失声。
石地板上,躺着一个用帆布裹起来的东西,掀开,呈现眼前的是一具近乎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赤裸尸体——正是宝官。
他面庞栩栩如生前,秀气得像女性,眼尾和脸颊处,宛如唱大戏时上妆,残留着一抹妖艳的红,闪着细碎的金光,湿漉漉的黑发上绑着用来勒额的缎带。
从喉咙到小腹,他的身体上膛全部被剖开,内脏器官也被掏走。没有血,只有一道长长的黑洞,仿佛一条被取出内脏又被塞满河泥的鱼。
随后两步的麟徵目睹如此场景,觉得要呕出来了。
廖钤盯着尸体,艰难的咽着口水,嘶哑的说:“太残忍了,谁、谁干的?”
唯独闵子玉一丝不苟的观察:“他是死后被开膛的,致死原因——应该是溺毙。你们看他的头发,湿的;帆布上有水迹;他的嘴,一张一合,仿佛试图向我们传达某种信息——”
“别说了!”麟徵看一下四周,觉得这个地方突然变得无比昏暗阴冷:“院里其他人呢,都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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