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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还握着自己那宽大的长衫的袖子,替火龙燮擦了擦额头上那些淋漓不止的汗,淡淡地道:
火龙兄,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冒充白轻候,究竟是你自己要冒充的,还是白轻候让你冒充的?
他的问题很奇怪。
在这个世界上,有让别人故意冒充自己的吗?
白轻候怎么可能让火龙燮冒充自己在江湖中招摇撞骗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自己往自己的嘴巴上抹屎吗?
这样的问题也许只有傻瓜才能问得出来。
蓝玉棠并不是傻瓜,可是,他却偏偏问了出来。
他好像对这个问题还很感兴趣。
火龙燮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那个冒牌的尚天香手中握着的那半截断剑,一副担心受怕的样子。
而听到蓝玉棠的这番话之后,他的的嘴角忽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被点中了死穴,然后,死鱼一般的眼睛跟着转动了一下,看了看蓝玉棠,似乎是在考虑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哑穴并没有被点住,可是,他却偏偏硬是憋着说不出一句话,不知道他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呢,还是不敢说。
只见他紧紧地咬着自己的嘴唇,甚至已经咬出了血,然后,又看了看那个冒牌的尚天香手中的那截断剑。
断剑仍然还被那冒牌的尚天香紧紧地握着,仿佛已经在她的手里生了根,正在吸食着她那汩汩流出来的鲜血。
然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整个人开始不停地抽搐起来,神经质的,像是中了邪一般。
蓝玉棠忽然出手,解开了他身上的那几处重要的穴道。
穴道解开,能够自由活动之后,他的整个人便轰然倒在地上,然后,不停地滚来滚去,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他甚至把双手使劲地插进自己的嘴里,然后,使劲地向里伸,伸,仿佛是要把自己的心都挖出来。
他的嘴里突然有大团大团的白沫涌出来……
蓝玉棠苦笑了一下,不再追问,只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将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用袖子替他擦了擦嘴角的白沫,缓缓地道:
其实,即使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的,作为白轻候的替身,在别人的眼中也许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可是,事实上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风光。
我想,在冒充顶替白轻侯的这段日子里,你一定吃过不少的苦头吧,所以,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
说到这里,他将那支插在腰间的不死玉箫又拔了出来,一展手,便迎空打了几个漂亮洒脱的旋儿。
然后,他那干燥,修长的手指在七个圆润的孔洞上慢慢地滑动了一下,就像是在抚摸着一件绝世的珍品,就像是在抚摸着初恋情人的脸。
然后,放到嘴边。
接着,低沉清韵的旋律便从那些孔洞里慢慢地流淌出来,犹如春风拂过的湖面,犹如在月光下轻轻飞动的鸟群扑扇着羽翼的翅膀,在密林间徘徊,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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