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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繁盛的仙门,如今荒芜衰败。
石阶上布满了湿润的青色苔藓,肆无忌惮地疯长。
这座曾经仙气浓郁的仙山,如今常年被浊气浸化,再不是往昔的修行圣地。
清池知道,沈御还在这山上。
想必在她脚一踏上这条通往山门的台阶时,沈御就已经知道了。
他正等着她去。
他知道她迟早要去的。
天阴地煞遵守信诺,要在这一天里把身体短暂地还给清池。让她来终结属于她的恩恩怨怨。
清池像睡了一个很长很长的觉,苏醒以后觉得天地变了样。
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有没有坍塌,有没有扭曲,她都不在乎。
每往前走一步,清池就想起了亘古的岁月以前,她还住在冥界的时候,日日淌那黄泉河水,楼画月站在岸上静静地等待。
那时他应该很焦躁,焦躁得无能为力。
所以在沈御去冥界接她的时候,楼画月才没有阻拦。
他任由沈御把她带走,带回了这不周仙山。彼时她像个狼狈的乞丐,便是从这山门脚下,一步一步走向那仙门内最高最遥远的路遥台。
前尘往事都如烟。
自清池的眼前缥缈而过。
她再想起这些的时候,不悲不喜。
清池上来的时候,沈御果然正在路遥台等着她。
路遥台外的结界,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能震得粉碎。
她的修为突飞猛进,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沈御紫衣飘飘站在路遥台上看着她轻而易举地毁掉结界时便知,他可能不再是清池的对手。
结界一破,盘旋在不周山上的浊气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侵占了这片仙境圣地的最后一个地方。
眨眼间,清池便在沈御面前化了形。
沈御像平时一样招呼,道:“你来了。”
语气平和,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他还似从前一样,有着一个长辈师叔出奇的耐心和从容。
清池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沈御点头:“你应该是来报仇的。”
清池拔剑相向,道:“那你应战吧。”
沈御垂着广袖,广袖盈风,神祗翩然。他脸色略为苍白,可是和清池相比起来,真的不算什么。
清池活得不是个人。
沈御还记得,在冥界初初见到清池的时候,这个女孩子瘦弱孤独。但如今清池强大了,形容看起来,却比当初还要瘦弱孤独。
在路遥台的那几百年,他好不容易把她养出一点血色了,让她看起来有些滋润了,没想到如今又把自己弄成了这副样子。
沈御没有应战的样子,他只是平和地看着她,脚下紫莲层层绽开。
清池脚下一晃,一瞬便朝沈御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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