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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亭式马车在青石条板铺就的大街之上驰行,车厢的四面都挂有帷幔,车轮的轮牙、车辐、挡泥板上的栏杆上等处都镶有鎏金铜饰,帷幔、垂带云龙刺绣纹饰,装饰十分华丽。
马车之内,轩敞雅致,布置精美,甚至还放着一方楠木小几,其上摆放有茶果等物,水溶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穿着刺以云纹的蜀锦长袍端坐在云龙坐垫上。
圣上下旨召见,水溶知晓应是为了袭爵一事,于是拾掇一番后,坐上王府马车就朝宫城而来。
北静王府有功于社稷,亦是皇室宗亲,可在御道行车,马车一路驰行至乾清宫外。
乾清宫是内廷正殿,黄琉璃瓦重檐庑殿顶,坐落在单层汉白玉石台基之上,连廊面阔9间,进深5间,檐角置脊兽9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殿的正中有宝座,两头有暖阁,乃是大乾皇帝寝宫,天子在这里居住,平时也在这里处理日常政务。
水溶下了马车,自有内监引路,一路将水溶引至乾清宫西暖阁。
西暖阁内,侍立的宫人内监们一个个屏息而立,一袭杏黄龙袍的永康帝坐在南窗的木炕上,对侧坐着一位着五爪坐龙蟒袍的中年男子,其蟒袍前后胸加两肩共四团龙,从服饰上就知道他是一位亲王,两人面对面商讨的着什么。
忽地内监轻步走了进来,捏着声音低声道:“陛下,北静王府世子在殿外侯旨。”
永康帝听见北静王府世子,目光闪烁起来,与对坐的王爷对视一眼,放下手中奏折,道:“宣……”
内监领命而去,没一会水溶便迈步走了进来,行至近前,叩拜道:“臣拜见陛下。”
北静王府是皇室宗亲,论起来,水溶此时的身份是永康帝的堂弟,称呼皇兄也属正常,不过水溶还是称臣,以示区别,套近乎需得分清形势。
永康帝见水溶行叩拜礼,言语怪罪道:“小十六,此非正殿,不需行大礼,倒显得见外了。”
按礼制而言,皇室宗亲面见天子是要行跪拜礼,不过诚如永康帝所言,若非正殿,也可行君臣之礼。
不过水溶此来最重要的是表明他的态度,故而行大礼,只是听见永康帝喊他“小十六”,不由得眉头轻挑,都已经过继了,不合时宜了。
“陛下,这是规矩。”水溶一脸正色,摆明自己的态度。
永康帝闻言莫名的打量着水溶,转眼间,笑呵呵地说:“起来吧,既论完君臣,也就不需多礼,今天咱们说说心里话,你也不要拘束,快坐下吧。”
水溶谢恩后,目光看着那位亲王,拱手作揖拜道:“忠顺王爷。”
与永康帝相对而坐的亲王也是永康帝的兄弟,封号“忠顺”,原着中贾家抄家与这位王爷有莫大的干系。
忠顺王是亲王,身份地位比水溶高,但同为王爷,不需行跪拜礼。
“刚刚皇兄才说不要拘束,现在就见外了去。”忠顺王听出水溶之意,笑呵呵的亲近起来。
“忠顺堂兄。”
既然永康帝与忠顺王爷都让他不需拘束,那水溶也没必要端着,只是他现在是北静王府的人,得以北静王府世子的身份排资论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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