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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卡萨人走后,陈游疾吐了一口吐沫。他移动脚步,伸出手准备拨开垃圾堆,忽然间啊的叫出声来,倒地捂着腹部。陈游疾在疼痛中打了几个滚,慢慢放松下来。他解开衣服,检查身上受伤的部位。从外表上看,他的腹部、腰部的皮肤已经完全愈合,没有明显伤痕。陈游疾想了想,说道:“可能脾脏受伤还没完全好吧。”
他深呼吸,站起身来,迈步准备离开此地。此时他的身后传来匆匆奔跑的脚步声,他机敏的回头查看,四只拳头便重重落在他的面颊和胸口上。
两个卡萨人站在陈游疾身后,黄衣男子连续殴打了陈游疾十多拳,口中喊着:“那边根本没有塔。你居然敢骗我,看我打不死你。”说完,他用肘部猛击陈游疾的腰部,打得陈游疾痛叫不已。另外一个卡萨人,用他那穿着皮靴的脚不停踢着,尖端一次次踢向陈游疾的背部,此后他又用鞋底踹向陈游疾的面部。
陈游疾的面部被一记重腿击中,唔唔的叫着,吐出了点东西,那是被打掉的两颗带血的牙齿。陈游疾在连续的殴打下,身体情不自禁的扭动着,双手紧紧护住头部。很快陈游疾的眼睛也遭受到重拳的撞击,右眼眼角破裂流血,眼睛上下肿的老高,右眼几乎变成了一条线。
“快说,那个孩子跑到哪里去了?”黄衣卡萨男子蹲下身来,面目狰狞,他用右手捏着陈游疾的喉骨,凶狠的问道。
陈游疾大口喘着气,面上血流不止。此时,他的心里充满了惊慌和担忧。惊慌的是,自己刚刚出现的超强恢复力,似乎消失了,伤口不再瞬间愈合。脸上的伤口和往常一样,不停流血,无法快速愈合,疼痛也迟迟未消。
焦虑的是,自己如果没有这种能力的话,如何能够对抗这两个卡萨人,会不会因此被牵连,乃至活活打死。他用力的挪动着身体,让出三十公分的空间,露出身后的垃圾堆,目光看向垃圾堆。陈游疾转过头去,似乎不忍心看到后面的一幕。
两个卡萨人冲到垃圾堆里,拨开各种塑料袋和固体垃圾,在一堆具有怪异臭味的垃圾里认真寻找,一遍一遍的检查。不到三十秒,整个垃圾堆已经被他们全部翻开,虽然臭味着夹杂着血迹,但一片狼藉的垃圾中,并没有刚才躲进去的那个孩子。
陈游疾左右摆头,努力睁开肿的像包子一样的眼睛,望着四周。他再看着垃圾堆时,面前出现了黄衣卡萨人。“啪”的一声,陈游疾的脸上遭遇到一击重重的耳光,脑袋也被人再次压低,鼻尖几乎到了肚脐的位置。
“快说,他去了哪里,找不到那个孩子,我就杀了你。”黄衣服的卡萨人口气中带着狂暴,面色已经涨得通红。他喉咙抖动着,显得颇为饥渴一般。他再次拿出能量枪,用枪管顶住陈游疾的太阳穴,手指放在扳机上,双眼释放出残忍的目光,准备随时杀死这个令他二次失手的哈普少年。
陈游疾慢慢的举起双手,脑袋轻微的向右侧偏移,但枪管却顶得更紧。陈游疾看着黄衣男子的眼神,余光扫过对方的手指,双腿情不自禁的颤抖。他用急切而微弱的语音回答着,生怕激怒了对方:“我没有骗你们,他刚刚就躲在垃圾堆里,我真的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陈游疾转过身来,目光扫视着身后的大街。面前的空无一人的小街上,除了长期摆放的报废飞行器,就只有一些吸毒者废弃的针头,以及八扇已经关闭的商业店铺的后门。陈游疾的目光停留在一处其中一扇门处,那扇门的底部,地面上有刚刚打开过而产生的新划痕。他抬起右手,用手指了指那扇门。
看着两个卡萨人凶神恶煞的飞奔而去,陈游疾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双手挠发,不停的摇头,许久才停下来。看着那扇门,陈游疾心中闪现一个念头:也许那个孩子也只是和昨晚的自己一样,被他们殴打一顿就会释放得吧。毕竟那只是个孩子,对这些卡萨人而言,没有什么独特价值,他应该能活下来。
伴随着一连串极为凄厉的惨叫声,那个孩子从门后被两个卡萨人拖拽出来,汗水和血水从他的下巴持续滴下。他的双手被押在身后,双脚在空中乱蹬,他的面容,因为极度和恐惧已经变得扭曲,口中不停喊着:“救命啊!救命!求求你了,救救我!”
呼救声以一种近乎持续的疯狂尖叫的方式不停传出,那一声声呼喊以极大的能量撕破空气,直入陈游疾的双耳。陈游疾身形颤抖,他感觉到那是无望的求助,也是充满愤怒的控诉。孩子的每一声尖叫都如此揪心,都像一波又一波浪花,把他拍打到礁石上,摔得粉身碎骨。
陈游疾的双腿抖动的更加距离,他脸上肌肉扭曲,想冲又不敢冲。陈游疾无力的扭过头去,用拳头使劲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将原本血液凝固的伤口打破,再次血流满面。
陈游疾的脚忽然间被一双小手抓住,他回头看时,血肉模糊的孩子正用渴望和无助的眼神看着他,口中叫着“哥哥救我!救我!”陈游疾躲开了孩子的目光,随后脚下一阵轻松,那双小手也被拖开。
“咔擦咔擦”,骨头断裂的恐怖声音一次次传出,即使在惨叫声中依然非常清晰。天空变得一片阴沉。随后,陈游疾又听见了卡萨人高喊“你敢咬我,看我不摔死你”,就在陈游疾皱眉的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来自地面的震动。
陈游疾弯下腰,拿起一块砖头。他猛然回头,肋骨的疼痛让他吸了一口冷气,他快步来到两个卡萨人身后,扬起砖头。
陈游疾通过黄衣男子双腿间的空隙,看见了地面上的孩子。少年的双臂已经无力垂下,身下鲜血汩汩留出。惨不忍睹的是肋骨已经明显断裂,疼痛的极限让孩子将身体缩成一团。
他的身体一次一次扯动着,身下满是红色的鲜血。男孩用微弱的双眼直直的看着陈游疾,从带血的嘴唇里用力的吐出了最后几个字:“我……诅咒……你!”
陈游疾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他望着这个孩子的尸体,双眼几乎要冒出火来。陈游疾觉得心里像被千斤巨石压迫一般,无法呼吸。全身的神经系统似乎也产生了剧烈跳动,电流感袭遍全身。体内的鲜血变得滚烫,燃烧了五脏六腑,手臂的血管鼓起,形成了一个个青色的细条。
陈游疾举起砖头,满腔愤怒的冲向那两个卡萨人,口中高喊:“你们杀了他!我要为他报仇!”他将砖头砸向黄衣男子的脑袋,但对方身形敏捷,快速躲闪,避开了砖头。陈游疾嗷嗷叫着,先把砖头砸了过去,再握拳冲向此人。但还没靠近对方,嗖的一声中,陈游疾的左臂已经被能量光束擦破。他痛叫着倒在地上,右手使劲按压着伤口。
在陈游疾前方,黄衣卡萨人踢了一脚男孩的尸体,鄙夷的看了陈游疾一眼,口中说着“今天饶你一命,哈普人!”,说完,带着手下,从容的跳上飞车,腾空离去。
“这是你最爱吃的粉蒸肉,多吃几块。”陈信文连续夹了三块粉蒸肉放到儿子的碗里。“还有这个蘑菇汤,是你妈妈花了很大精力才买到的,非常鲜,你尝尝。”
面色阴沉的陈游疾并没有吃太多东西,他匆匆扒了几口饭便放下了碗。他躲开了父母亲诧异的目光,从自己的背包里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座刻有“本杰明绘画大奖”和自己名字的奖杯,递给父母。
父母二人同时发出“啊”的惊呼。陈信文更是忍不住亲吻着那个奖杯,把它放在灯光下左右把玩,话语中充满了兴奋:“我奋斗了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得到提名,你真的拿到了这个奖!儿子,我真为你骄傲。”
陈信文的声音降低了一点:“虽然这个奖杯破碎过,但它依然代表了绘画界至高无上的荣誉。儿子,你果然天生就是个画家。我希望你继续努力,创作出更好的作品,不仅要超越这些名家,还要成为空前绝后的艺术家。”
“我知道了。”陈游疾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句,离开餐桌。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当”的一声关闭了房门,躺倒在床上。他听着客厅里父母一阵一阵的欢呼声,面上露出烦躁的神情,找出一副耳塞将耳朵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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