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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首领办公室我沉默了很久,守卫递来配枪和手账。差一点我都要忘了有这桩书籍失窃案,再买一本给织田好了,我漫不经心地想,翻开调包的空白手帐。之前的那行字已经不见了,新的预言怀着高高在上的怜悯横亘在首页:
[明天下午五点,市美术馆,安德烈·纪德]
[2]
芥川满脸冷漠地被我勾住了肩膀。
“在下不明白,包括太宰先生在内——全部武力都用于镇压mimic的时候,您到这里来做什么。”芥川的眼睛盯着我,透出冷厉的质感。
总部日落前正式宣布进入二级警戒:港未来区的军火库和赌场接连被袭,十三名守卫丧生。这伙法国的流亡兵踏进横滨的第一时间就在□□心脏上捅了一刀,血腥,疯狂,同时我隐约嗅到了穷途末路的味道。
织田作在找他躲猫猫的卧底朋友,太宰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中也被派去南欧镇压叛乱,因此我决定带着芥川先去解决一些琐事。
“有人给我发了死亡预告,说我会在两天后死去,”我一本正经,“即使是俄狄浦斯那个倒霉蛋也有反抗命运的时候,何况我还不是宿命论者。我决定把所谓的命运女神找出来,劝她改变主意,或者把她杀掉。”
芥川听了以后十分气愤,他向来受不了□□的尊严受到挑衅。我注意到他吐字有些含糊,进而发现嘴角磕破的迹象,红肿得厉害,能这样随心所欲教训芥川的估计只有他自己的老师。
啧,太宰。
“你是好孩子,何苦要认贼作父呢?”
不知道为什么,之后芥川一直用凌厉的眼神盯着我,简直莫名其妙。
市立美术馆规定五点闭馆,我们到达的时候其实已经停止入场了。用了一些手段交涉,我让芥川在出口待命,一个人沿着四通八达的过道走到中央展览厅。市美术馆总是不定期举办一些主题展,因此当我从楼梯上往下看时,偌大的展厅就只有一副说不上名字的油画,和披着斗篷的白发男人。
他回过头,露出一张高卢人特征的面孔。
这个男人有着一双狠厉的赤瞳,极大削弱了法令纹带来的愁苦意味,几乎像个冷酷的神父或是悲情的军官,事实上正是后者。安德烈·纪德,我默念着这个名字慢慢从楼梯走下来。
他打量我的眼神和打量一张家具没什么两样,开口却问了一个极其诗意的问题:“你觉得死亡是什么,□□的接头人?”
没来得及细想这个称呼,他就自顾自地答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死是必然,唯一寄翼的只有死得其所。”
“我不知道,”我听见自己说,“有人说生是一场永无止境的抗争,死是一次暗无天日的下坠,而我只活在当下。”
我最后竟然看着安德烈·纪德毫发无伤地离开了美术馆,或许是因为他口中的接头人令我起了疑心,或许我在面对命运的指示时起了幼稚的逆反。但最重要的是,我恍惚觉得他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这点捕风捉影的相似,让我产生了恻隐,任由他自生自灭。
后半夜的时候我心悸地惊醒,发现手账上的字再一次悄无声息变了。与此同时,我收到了织田作被他的卧底朋友恩将仇报弄进医院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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