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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泽笑道:“这个自然可以。”
曲径通幽,他将慕椿一路领入后院的月门外,门内是一座荒废许久的庭院,院中是一口荒草覆没的枯井,井口上的巨石已然被推开,罪孽曝露在日光下,依旧是幽暗的。
紫苒被缚了手足,跪在廊庑下的立柱下,她并没有受太多苦楚,衣衫完整,只是发髻乱了些,连意识都是清醒的,清醒到一见了慕椿就忍不住开口骂道:“你和他是一伙的!”
慕椿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俯身道:“是啊,惊喜吗?”
紫苒啐了一口:“贱人——我就该打死你。”
“可惜我不是。”慕椿站起身,绕着紫苒看了一圈,笑着评价道:“缠得这样紧啊,怪不得逃不出去了……”
“呸——滚!”紫苒拧着眉头道,“我管你是不是!不是更好!让他把你一起杀了,做鬼了我再打死你!”
慕椿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拍了拍紫苒的肩:“行了行了,都成人家的阶下之囚了,还不知道安静些。”
“滚——”紫苒将头一拧。
慕椿转过身,袖着一双手走向戴泽,后者含着笑意道:“怎么?慕长史与人叙旧得不大顺意?”
“要不是她这副模样……”慕椿道,“我才不会听她讲话。”
“是啊……要不是这样一副容颜,她早就死了。”戴泽眼露悲意,“不过也无妨,明日就是初三了,那时死了也好,若是她在黄泉下见了慕长史,只怕你们故人还能久违地说一说话。”
慕椿垂眸道:“你还记得她?”
戴泽那副温驯的面容突然狰狞:“我当然记得——她死的时候才十九岁,那样青春干净,那样姣美温柔……这些年,我夜夜魂牵梦萦。”
“也包括与那些女孩子同床共枕的时候?”
“当然。”戴泽道,“可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她,既然不是她,那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所以你就杀了她们!”
这回发出质问的却是紫苒。
“她们才多大?十六七岁?大好的年华葬于枯井当中化作一抔荒泥!她们又做错了什么!你个禽兽不如的畜生!”她破口大骂,那些枯井下少女的尸骨,连重见天日的机会也没有,甚至在临死之前,都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死。
“我是禽兽不如……”戴泽阴冷的目光如数九寒霜,“可我已经这样了……是谁把我逼成这样的!是谁抢走了我的柳儿!是谁逼死了我的柳儿!说到这里……”戴泽忽然冷冷地望向慕椿,“慕长史,你也该为她偿命啊!”
紫苒一怔,只见慕椿提着衣裳,缓缓走到廊庑间,倚着立柱坐下,满天飞旋的落叶将她笼在一片萧瑟当中。
“章台柳,章台柳,往日依依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慕椿缓缓笑道,“她究竟是被谁逼死的,戴大人想必比我清楚。我知道,我也是有罪的,我现在就可以为她去死,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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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椿:多日不见,紫苒一见面就骂我。我好委屈,所以我得好好羞辱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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